錢氏留下了三個年幼的兒女,他當爹又當娘,原在錢氏身邊侍候的丫環藉著他酒醉爬上他的床,解了他的衣帶,儘管他什麼都沒做,那丫環抬出錢氏,倒叫他沒忍心發賣,她竟作起威福來。
艾家與權傾一時的許閣老沾點親戚,艾家家主的母親是許閣老祖母的妹妹,艾家大少爺與許閣老年齡相差一輪,卻是臭味相投,皆得先帝器重,官運亨通。
沈家與艾家的關係不遠不近,同在朝堂上,沈侯與艾大少爺一武一文,倒也相得益彰,艾大少爺發癲地喜歡上竇家庶女,愛屋及烏,把竇氏的閨中密友吳氏拼命推薦給沈侯。
沈侯拖兒攜女,後宅又不大消停,見吳氏貌美,溫敦又不失頑真,倒也叫人喜愛,便娶了她做繼妻。吳氏生下沈凱川之後,也就算坐穩了沈家主母的位子。
往事仿似沉在水底的石頭,四十年靜默無語,今夜隱隱有浮出水面之勢。
繼妻暗殺了元妻,他與殺害元妻的兇手做了三十八年夫妻。會是這樣嗎?老侯爺不願去想,卻不能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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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四千字,含祝賀自己的文文寫到了四十萬字,每天看著粉絲榜上那些熟悉的名字,兔子這心裡就暖暖的,兔子好想留住每一位親,親,留下吧,還有親想不到的故事在後面耶!
137 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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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去看看你娘。”沉默許久的沈凱川突然說道。
老侯爺和老太君都怔住了,這句極為平常的話語背後,潛臺詞是,沒有十分肯定解藥在老太君屋裡,也有七八分懷疑,聽在魏十四耳朵裡則是對他的一種信任,令魏十四哀傷不止,留在長安的六大影衛忍讓至今,不是等著看小主子再死在沈老太君手上的。
“好,好,好極了!”老太君氣得仰倒,就覺一顆心臟突地發硬,堵得胸腹硬梆梆地疼,指著沈凱川,“你真是我的好兒子!放著那麼多刺客不去嚴審,聽信這姓魏的瘋言瘋語,這惡賊分明收受了五丫頭的錢財,與五丫頭一唱一和,就想把髒水潑到我身上!你,你就是這樣看你親孃的!”
沈凱川淡淡道:“孃的意思是,就為潑你一身髒水,阿雪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也對,娘說什麼,兒子就該信什麼,爹信不信沒關係,兒子不信就是不孝,會受到世人的唾棄。聖人教誨,妻可以再娶,兒女可以再生,娘只有一個,孝乃人倫之首,德之本也。”
身子向前傾,忽然跪倒,“我的心懷一向狹小,向來是別人踢我一腳,我踢折那人的腿,娘不心疼我的孩子,孝字在前,兒子不能對娘做什麼,卻也做得不心疼你的孩子的事。”
並不見沈凱川動作,魏十四收入棉布包的毒箭已在他的掌中,三寸長,黑漆漆,冷冰冰,透著一股死亡的氣息。沈凱川翻轉箭簇,照著自己的左肩插了下去!
老侯爺見到沈凱川跪下,已知不妙。哪容得他自戕,一把捏住沈凱川的手腕,反手扣住他的脈門,怒喝道:“你以為一死就能……”硬生生吞下“逼出解藥”四個字,想起五丫頭昏迷前的噥語“美人果”,心情越發惡劣,吼道,“見過蠢的,沒有比你更蠢的!在你眼裡,我這個老子是可有可無的?混帳東西!”
魏十四吸了口冷氣。沈凱川的妙手空空竟已至登峰造極!他用手帕包著撿起被老侯爺踢掉的毒箭,這是不利於小主子的證據,可不能被旁人得去。小心翼翼收進自己的藥箱,把箱子鎖了。
老太君氣得跌倒椅子裡,沈凱川那磨磨嘰嘰的動作哪裡是真要尋死,明擺著是用死逼她自承兇手,這還是她的兒子嗎?他出生的時候。怎麼就沒把他掐死!她卻不知,若不因著沈凱川,她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而且死相會非常的難看。
眼睛的餘光一掃,突然看到沈世研那小小的身子正立在博古架前,老太君心頭怦怦急跳。發聲斥道:“小六,你做什麼,碰壞了寶物。你們大房有得賠麼!”
“哦。”沈世研伸了個懶腰,道,“祖父,二叔,三叔。阿研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沈凱原一直沒說話。
五丫頭的生母明氏,從不曾到過北疆的他並不知曉。卻也沒忘明氏之死是因為老太君的一碗紅花,長久以來老太君對內對外都咬定五丫頭克母,若非大嫂暗裡安排妥當,先天不足的五丫頭怕是活不到現在。
今晚的事變化太快,快得他怎麼想也想不通,五丫頭剛說壽麵裡有暗毒,就被毒箭射傷昏迷,沈世榆沒找到射出毒箭的機關弩,卻發現了藏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