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交情不夠、官職不夠,或是不相識的,門房定衛不會放之進府的。若是出現信王被攔在侯府門外,那可真成長安第一的笑話了。
老侯爺很想朝天翻個大白眼,並肩打過仗嗎,在戰場上碰面僅此一次。還是老侯爺以少勝多使敵軍潰走後,正打掃戰場收拾戰利品,信王才帶著援軍。汗水淋淋卻不聞粗重喘息地趕到。
沈凱川心念一動,走出書房,招手叫過鬆濤園管事,吩咐道:“去毓秀園領一份規格最高的喜帖。”壓低聲音道,“另備兩張相同喜帖。立即送往勇王府和智王府,就說明日信王將蒞臨鎮北侯府。”
松濤園管事並不奇怪。平靜如常“喏”一聲離去。
沈凱川聽著書房裡簡少華向老侯爺討教學問,雖有賣弄之意,卻因語質謙遜恭謹,毫不令人生厭,想來是求一個在老侯爺那裡加分,改變之前恃貴凌人的不良印象。沈凱川嘴角微微翹起,五丫頭拒婚,喬曼玉失貞,這兩件事還真打擊到了信王府,讓他們意識到危機無處不在,不是所有人都爭著去擠信王府的船,迫使他們低下高貴的頭顱,反省自己做過的事。沈凱川微笑,有信王府衝在前面,勇王府就是個被人無視的,安全多多。
沈凱川抬頭望了望一碧長天,空中劃過一道灰色的影子,落下一隻灰羽鴿子。取出銀管中的紙卷,沈凱山寫道,已在燕嶺關暗查葉成煥與老家鄉鄰族人的往來及葉成煥陣亡的前後經過,並囑沈凱川不要計較沈靜的尖刻,務必保住孔捷的性命以求來日洗冤。
沈凱川將紙條納入袖中,留待老侯爺一覽。沈凱山坐鎮燕嶺關,於沈凱川十分重要,他父女返回六俠村舉事,有沈凱山罩著,練兵買馬會隱秘得多、方便得多。皇帝拿出捆縛沈家的繩子,他必須還之以鋒利長刀!皇帝可以莫須有,他沈凱川同樣可以,只看誰比誰演得好!
回到書房,沈凱川坐下,剛續上熱茶喝了一口,忽聽書架後傳來“噗”“噗”“噗”一連串很短促的聲音。書房裡的其他人也都聽到了這聲音,當然也都聽出來這是放屁的聲音,且是想憋沒憋住,放得斷斷續續的那種,一個個不由自主把眼睛往書架後瞟。
只聽一聲長長的嘆息聲,沈雪十分遺憾地說道:“屁是人身之氣,豈有不放之理,你說你,好好一個長屁,生生被你給放碎了!”
幾人先是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沈凱川一口茶全噴到了地上。老侯爺笑得用手指著沈凱川,說不出話來,那意思卻是你養的好女兒,這等粗話也毫不避忌!沈凱原一個掌不住,打碎了手中的仙鶴飛天青花瓷茶杯。簡少華捂住腹部,勉力不讓自己太過彎腰。
不一會兒,沈雪和捧著一摞書的冬草走了出來。冬草的頭恨不得垂到了抱在胸前的書上,滿臉通紅,連脖子都紅豔豔的,心裡無比悲憤地吶喊,那屁不是我放的!
沈雪木無表情,微微一福:“祖父,阿雪要找的書已經找到,不打擾祖父見客,祖父安,二伯父安,爹爹安。”禮畢後,看向簡少華,平靜無波地一頷首。“大師安。”邁步往書房門口走去。
“五小姐!”簡少華突然喚道。
他早已聽到書架後有輕微的呼吸聲,卻猜不出會是誰,書房裡只有鎮北侯和沈尚書、沈教頭兄弟倆,連侍候茶水的童兒都沒有,想來他們正在商議重要事情,必是與孔捷殺人一案有關,能與他們相談的人,必不簡單。
聽到清冷婉轉的女聲,簡少華忍笑之餘,更多的是驚訝。待看清沈雪的樣貌,更是百味雜陳。是誰說沈家五小姐姿質平庸,不受待見?褚嫣然對簡少恆一再說沈五雖是庶女。卻傲骨錚錚,寧為寒門妾,不做高門妾,原來沈五是有底氣的,不僅姿容絕頂。而且很得沈家男主愛重。簡少華忍不住咬牙,信王府楔進鎮北侯府的兩枚釘子,真是一對瞎眼的草包!既然無用,那就無須再用!
話說,簡少華可真冤枉了那倆釘子。十多年來,沈家五小姐平庸不受寵。不僅是沈家下人,便是沈家大多的主子,也都這麼看。鎮北侯和沈凱川這對父子都是屬狐狸的。一個故作漠視,另一個就裝作漠視,你裝傻,我就充愣,你裝腔。我就作勢。沈雪在後宅的踩壓下,為了自保。也長成了一隻扮豬吃老虎的小狐狸,所以說遺傳基因相當重要。祖孫父女三人,我裝,你裝,他裝,一個比一個會裝。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知彼,還不知己,簡少華在沈家面前碰得鼻青臉腫,純屬正常。
沈雪恭敬而疏離:“大師有何賜教?”
簡少華噎了噎,她沒聽清他已經自陳身份了嗎,沒聽清他和老侯爺的交談嗎?暗道沈五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