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滑車架,拍拍手,撣撣戰袍,十二分遺憾地說:“可惜沒有鐵滑車了。”
簡鳳鳴噎住,沈凱川當真是想“葉超生”死啊,他們之間有仇嗎?好像有,“葉超生”向延慶帝請旨,解除與鎮北侯府的婚約,那個被退婚的女子,正是沈凱川的長女。
簡鳳鳴喏喏道:“沈教頭,依本宮說,總是你的不對,萬一那鐵滑車……”
沈凱川冷笑道:“死了便死了,誰叫他有陽關道不走,非得去走獨木橋,挑滑車逞英豪把命丟了,不過是一介莽夫,不足為惜。”
慕容遲見沈凱川沒有戳穿他的身份,眸子一轉,明白沈凱川想借自己的力量打擊延慶帝父子,為沈家的圖謀做嫁衣裳。烏黑的圓眼光亮頓黯,手中的槍槍尖垂地,他能怎麼辦呢,殺了沈凱川,也就是永遠失去沈雪,以後的輪迴都不能再靠近她!就這麼由著沈凱川向自己舉起屠刀?他只有一條命唉!不怕面對面的較量,卻怕這一世再與沈雪錯過。
慕容遲整了整被汗水溼透的戰衣,一提疆繩,淡淡一笑,道:“沈教頭,我是官身你是民,我殺了你,今上不會追究的,你就算白死了。不過,你是做父親的,我欠你一回,就算兩抵。”
沈一刀和陸虎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不約而同想,就在剛才,這兩個人,一個恭恭敬敬呼“岳父大人”,一個充滿憐愛喚“賢婿”,一眨眼間就成了你死我活的對頭,這玩笑開得有點大發吧。
沈凱川面無表情地望著慕容遲,面無表情看向簡鳳鳴,“沈某告辭。”一撥馬頭,兩腿夾鐙,揚長而去。
簡鳳鳴見沈凱川就這樣棄救駕大功不要,暗下決心,待簡鳳朝登基以後,一定勸諫他重用沈凱川。那般騰騰殺氣,那般凜凜威風,也就是眼前這位俊美得不似真人的葉指揮使,堪有一比吧,難以想像這位新入長安的年輕人,其兇猛竟能直追戰場閻王沈凱川!
簡鳳鳴很有些同情地看向“葉超生”,道:“葉卿,沈教頭最是護短,你之前惹怒了他,受他一頓教訓也是理當,葉卿不要放在心上,有此一回,沈教頭不會再為難你了。”
慕容遲微微拱手:“多謝三殿下關愛,三殿下不妨讓人放起一堆火,好教落雁崮上的人儘快知曉,上下合擊,大勢可定。臣有點兒累了,想歇會兒。”
簡鳳鳴急忙向“葉超生”保證:“葉卿,本宮定會將你的功勞向父皇稟報的。”轉身安排砍樹點火的事去了。
陸虎下了馬,扶著慕容遲也下了馬,鬆一鬆戰袍,問道:“主子,那誰,真想殺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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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本章的時候,突然想起一首老歌,羅大佑的詞,鳳飛飛唱,《追夢人》,特別有感覺。老歌還真是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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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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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遲扶了扶束髮玉冠,反問道:“你覺得呢?”
陸虎忍著氣道:“卑職心裡憋得慌,千鈞一髮的滋味很不好!卑職想不通,主子對沈五小姐的好,我們兄弟最是清楚,沈老三不同意便不同意罷,偏偏當著沈五小姐認了主子,一轉身竟然下死手,做人不能這麼陰險的!主子說過,人生於天地間,有所為,有所不為。卑職氣不過!”
有句話陸虎沒敢說出來,天涯何處無芳草,主子你何苦掛在沈五小姐這一棵樹上。
慕容遲遠眺霧濛濛的山巒,靜聽獨屬於古戰場的四起喊殺,沉默片刻,又問:“你說,我該怎麼辦?”
陸虎怔了怔:“主子心懷天下,頂天立地,該幹什麼,就幹什麼,總不能捨大義求小情遷就沈老三,按沈老三畫下的圈圈走。”頓一頓,又道,“卑職倒替沈五小姐委屈,向來只有女兒孝敬當爹的。”
慕容遲跳了起來,解下戰甲,道:“陸虎,你在這裡等我。”話到最後一字,人已幾個騰躍隱入坡上密林。
沈雪靠著樹幹,壓著心口,心臟絞痛得幾乎窒息,她不得不放空思想,仰著頭痴痴望向陰沉沉的天空,空中的灰色雲朵沉甸甸的,似乎有大雨將至。雨,可以沖刷滿山的血,卻洗不去烙上心頭的印。
有柔軟的絲巾撫上臉孔,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沈雪收回目光。凝視著仿似御風而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慕容遲,然後,她伸出雙臂抱住慕容遲的腰,把冰涼的臉貼上他的胸口。
慕容遲環臂回抱。低低道:“我怕你做選擇題,把我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