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重的目光,壓抑著痛苦、悲傷、憐惜、關切,這樣的目光。令人瞧在眼裡,痛在心上,本是一對璧人,卻遭無情風雨摧折,直令人一顆心碎成千萬片。每一片是碧血淋淋。
大堂裡的人無不為之低首心傷。樓上的豔姬們更是一個個淚眼婆娑,噥噥道,若有人這樣看我一眼,九死不悔!
孔文景絕望地閉了眼,接下來就等著信王府的雷霆大怒吧,這裡的人。一個也逃不掉。
“哈哈,阿華哥,正正的逮著你到醉仙樓來。喲,這是怎麼回事?孔大人也有閒心逛醉仙樓?老爺子,年歲不饒人,你都快七十了,英雄不是這麼逞的。”簡少卿拎著個鳥籠子走進大廳。
孔文景爬起來給簡少卿施了一禮:“老臣見過卿世子。卿世子誤會老臣了。”
簡少華轉過臉看一眼簡少卿,捂嘴咳了兩下:“你怎麼到這兒了?”
簡少卿笑道:“媳婦說。鋪子裡來了幾隻會學話的新雀兒,我過來看看,挑了最靈的一隻帶回家,遠遠的看著像是阿華哥,就跟過來了。這一跟,跟進了醉仙樓,哥啊,嫂……”他順著簡少華的目光看向高臺,極度的驚愕讓他嘴唇上下翕張,一時發不出聲。
簡少華雙眸瞬也不瞬地望著衣不蔽體的喬曼玉,咳了兩聲,解下身上的斗篷,一步一步向高臺走去。
簡少卿驚叫道:“那,那,阿華哥,那不是你的貼身侍衛,嫂嫂的車伕,安二嗎,他,……”信王府的暗衛以暗的諧音安為姓,暗衛的統領叫安一,安二是副統領。
簡少卿扔掉手中鳥籠,縱身而起,似鷹隼沖天,凌空一個翻身,啪啪兩掌直擊方臉車伕的後背,落勢如猛虎撲地。方臉車伕蹬蹬顛了五六步,身形不穩,再被簡少卿一腳踢上後腰,再也站不住,撲通趴倒地上。簡少卿再一腳,將方臉車伕踢得翻過來,歪過頭吐了口血。
孔文景立刻挺直了老腰,嘿,原來是下人汙主子,都是信王府的人,出這麼大丑可怪不得外人了,信王府御下無能,憑皇帝也不能發落大廳裡的人死罪。
老鴇怪叫一聲:“什麼,這兇徒是信王府的人?信王府怎麼出了這樣的兇徒!唉喲,我這受傷的人怎麼辦,毀壞的桌子椅子怎麼辦……”聲音裡透著絕處逢生的歡喜,銀子是小事,人命關天啊。
簡少卿踏著方臉車伕的胸口,收起了素日的溫雅淡泊,冷冰冰道:“為什麼犯上?”
方臉車伕擦了擦嘴角的血:“安二沒有犯上,安二要是犯上,躺在地上的就不會是安二。”
“是嗎,”簡少卿哼了一聲,“為什麼背叛阿華哥?”
安二抬頭向喬曼玉看去,嘶聲道:“安二沒有背叛世子!喬喬過得不開心,世子不能讓喬喬滿足,安二隻想好好愛一回喬喬,世子那東西比不得安二的!喬喬……”
“該死!”簡少卿突然腳下用力,安二悶哼一聲,頭一歪,腳一蹬,一命嗚呼。
簡少華已走上高臺,輕輕地扶起淚流滿面的喬曼玉,將她緊裹在玄色的斗篷裡,覆下帽子遮住她指印清晰的臉孔,輕輕地將她抱起,一步一步向門外走去。
人們呆呆地望著簡少華,在他們看來,簡少華步履遲緩,背影清峻、消瘦、修長、挺拔如碧竹,卻令人覺得堅強的悲壯、沉重的哀痛,不覺泫然淚下。
簡少卿想起停在大門外的定國公府的馬車,眉頭一跳,快步走到簡少華身邊,低聲道:“不要把定國公府扯進來,阿華哥,走後門吧。”
簡少華輕咳數聲,道:“醉仙樓裡出事的是信王府的人,樓外卻停著定國公府的馬車,阿卿,你覺得定國公府撇得乾淨嗎?安二是個什麼樣的人,別人不知,我還能不知麼。”
簡少卿皺起眉頭:“阿華哥是說定國公府暗裡使的壞?為什麼呢?”
簡少華淡淡道:“我現在不知道,不過,會弄清楚的。這裡的事,交給你了。”抱著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喬曼玉,緩緩來到定國公府的小馬車前,將喬曼玉放進車廂。
喬曼玉泣不成聲:“阿華,那個,阿華,沒,沒,沒得逞的。”
簡少華偏過頭來,在她的耳邊,低了嗓音柔聲道:“喬曼玉,你真噁心!你看不到你的樣子麼?你覺得,最後的那個關口沒有破,就可以說清白兩個字嗎,你這身子,還有哪一寸沒被摸過?有多少雙眼睛看到了你的凸起,你的凹陷?在你心裡,你的清白只在那一個地方?可我瞧見了,鼓得很,也溼得很,你很享受吧,滿足了?”
喬曼玉呆住,她從不知道一個人能用溫情脈脈得滴出水的聲音,說出這樣惡狠、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