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事情的嚴重性,張大一雙老眼緊緊盯著往前“看望”他的榮王世子:“世子,請你把剛才那句話,再說一遍?老夫沒聽錯吧?”
“本世子也想聽錯,可是如今連軍報都呈遞了上去,軍機處當時就簽了,直接送入宮中,到了御案上。聽說軍機處搬進去百多壇的好酒,頂風三里地都能聞到酒香了。”要不然他也不會登定遠侯府的大門啊,現在那邊的事情到底如何了他們都不知道,還有更讓他們揪心的是,那些軍械到底是繳獲了還是被馬匪給倒手賣了?
自然,他們希望是第二種,因為馬匪劫到東西會很快脫手,他們要的是真金白銀,而不是那些華而不實的玩意兒,且軍械都是有標誌的,他們穿戴出去純粹是找死。
“軍報不可能出錯,那可是軍報!呈遞到御前的若是多能作假,這世上就沒欺君之罪了。”定遠侯比榮王世子看得真切,可就是因為真切,更是讓老頭兒陰鬱。
“如今也不知道那批東西有沒有被緝獲……侯爺認為呢?”榮王世子來的目的就是這個,他知道這老狐狸別看趴窩了可那心思還是滑頭的很,乾脆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就問了出來,反正大家現在是同坐一條船,若是船翻了,誰也得不到好。
“明日我去軍機處看看吧。”定遠侯看了看榮王世子:“不過結局已經定了,定遠侯府輸了,與榮王的約定就此作廢,若是榮王不同意,那我定遠侯府寧願魚死網破。”
“侯爺言重了,大家都是迫不得已。”榮王世子心驚定遠侯府的意思,可臉上卻不顯,還是那樣溫文儒雅的笑容。
迫不得已?
定遠侯冷笑,是他們“迫”的定遠侯府“不得已”跟他們合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定軍侯哪怕這一代不成氣候,也能弄出個空手套白狼的結果,不費一兵一卒就將馬匪全部緝拿,榮王府想要保住秘密看起來很難啊!
不過那又關定遠侯府什麼事情?
說白了定遠侯府就是武將世家。
況且當初定遠侯府為什麼能再次立起來?不就是因為高宗皇帝要用他們林家制衡石家麼?
雖然他知道現在恐怕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但是能想通其中關竅的能有幾人?
這些年皇上對定軍侯是好了不少,可先前可是不怎麼定軍侯府呢,要沒有軍機處那幾個老東西護著,有軍中那些傻子看著,守著,定軍侯府說不上會變成什麼樣兒呢。
所以這個時候的定遠侯想法還是很好的,他是個老將了,又是一生征戰沙場,軍功也立了不少,大不了舍了老臉去求正和帝,饒了林家就是。
以前不求是拉不下臉,現在勢必要拉下來了,所以心裡很篤定,畢竟兵權全都集中在軍機處哪裡,而軍機處那些老不死的們對正和帝一直都是淡淡的,也只有定遠侯府才對皇家一直熱情的很,所以他篤定正和帝不會講定遠侯府怎麼樣。
上一代的恩怨?
就想正和帝表現出來的那樣,一朝天子一朝臣麼。
其實定遠侯絲毫不知,他若是一早想明白這一點,主動去認錯並且求助正和帝,正和帝還真不好意思向他下手,畢竟是老臣了,又有不少的軍功。
可是他們卻自認為是的選擇了臉面,甚至還跟榮王府合作,這不是戳了皇室的軟肋麼。
別說是正和帝了,就是皇室宗親們也不會同意饒過他們林家,因為林家得罪了太多人。
“侯爺多休息,本世子這就告辭了。”榮王世子依然進退有據的告辭離開,徒留定遠侯在床上冷哼。
可是榮王世子一直到出了定遠侯府,坐進了自己的轎子之後,臉色才一下子黑了起來。
轎子回了榮王府,榮王世子便去了書房:“父王,定遠侯不可信了,老狐狸獨善其身。”
“本以為會是額盟友,結果卻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榮王砸碎了手裡的茶盞。
“兒子早就說過,定遠侯府不足取信。”榮王世子看著盛怒的榮王,心裡很暢快,因為取信定遠侯府這破主意,還是他二弟出的,雖然他們是同一個父親,可他們不是同一個母親,榮王府二少爺是榮王側妃所出,而榮王世子卻是榮王妃所出。
“是父王糊塗了。”榮王也是從當年走過來的人,知道這裡面的事情並非如此簡單,但是這個時候他要的是一致對外,而非內訌。
“那依你看,這個時候該如何是好?”知道自己的兒子有頭腦,除了身體不好外,心智絕對夠用,所以榮王也不計較自己跟兒子討主意。
“先下手為強。”榮王世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