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皇帝駕崩,新皇即位。新皇先是對韓家軍嘉獎了一番,送了不少糧草軍餉。面兒上可謂關愛有加,暗中卻與荀國秘密媾和,反誣韓氏父子通敵賣國,設計害其性命。
呵,兔死狗烹、鳥盡弓藏……
如今國家還未平定,新皇剛剛嗣位便要斬殺功臣,也不怕天怒人怨!
以前他雖知道,卻未親身體會,不知道這種切膚之痛。呵呵,這次倒是見識到了,果然母親說的“防人之人不可無”實乃明智之舉。只是誰也沒有料到,姜涵會如此沉不住氣,連大戰勝利都等不及,便要將韓氏父子一網打盡!
“呵……”身後之人輕笑一聲。這聲輕笑似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韓睿明顯的感受到後面的聲音越發的無力。“這馬不行了——”那人道,“他們快追上了,你把我放下,減輕些負重,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閉嘴——”韓睿焦躁的打斷他,憤怒的道:“要死一起死!”
他是被寵出來的脾氣,除了他爹孃和他哥沒幾人受得了!
那人苦笑,有氣無力的道:“能得你此言,我姜瑾瑜便是即刻粉身碎骨也不枉此生了。”
可是……他手臂用勁環住了身前之人,心中甜蜜中不免又有些苦澀。他一個無用的皇子,到處受人欺凌,死了也就死了。可是這人才十八歲,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也要命喪於此麼?不,他該暢意的生活,好好享受這世界才是!想著他便悄悄的挪動身子,挪一下便趴在韓叡身上喘一會兒氣,挪到一個滿意的姿勢便停下積蓄力量。
好容易攢足了勁兒,正要躍下馬,卻被韓睿察覺,粗暴的將他拉了回來。
韓睿朝他怒吼:“做什麼,後面到處是追兵,不想我們都死的話你就給小爺我安分點!”
姜瑾瑜唇角扯出一抹笑意,呵,不愧是不可一世的京城第一紈絝侯爺,都這個時候了,威脅人的架勢一點不減!
這才是他呢?他愛的驕傲而不可一世的韓睿。
姜瑾瑜笑笑,道:“這又何必,我身受重傷,已然活不成了。但你還有未來,你父兄雖遭陷害,可你們韓家軍還有不下十萬。人人都道韓家軍軍紀嚴明,訓練有素,將領驍勇,士卒兇悍,可謂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關鍵是對你們韓家忠心耿耿,我聽說他們得知榮王和世子遇害的訊息,都磨拳霍霍的向朝廷討說法呢?如今韓家軍就駐紮在彭城,只要你趕到彭城,姜涵便再也奈何不了你!”
韓睿苦笑,這些——他何嘗不知道呢?正因為如此,姜涵才一定要結果了他的性命,從而絕了韓家軍的念想!
可是身後這蠢材,之前逃避追兵的時候已替他捱了一劍。此刻放下他,無疑是放他受死。他骨子裡便是快意恩仇之人,這人剛剛救過他,他就是死了也不會拋下恩人。再說,重重追兵,便是放下此人,他也未必逃的出去,索性放手一搏。他再不學無術,也是將門之家出身,一身功夫可不是蓋的,只要追兵不多,他有信心衝殺出去。
只要進了前面的村子,便能得到接應。他父親的一位義兄就住在前面的村子,那人如今雖解甲歸田,早年也曾是位叱吒風雲的大將軍。如今雖年逾花甲,樂得在鄉中含飴弄孫,但手段還是有的,定能安全將他們二人送到彭城。
“你別胡思亂想了,我不會撇下你自己逃生的!”韓睿道。
回答他的是虛弱幾不可聞的聲音:“你帶著我逃不出去的……”
“閉嘴,你當小爺忘恩負義呢?”韓睿一甩馬鞭,怒道:“我說能逃出去便能逃出去!”
突然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呵,真是感動啊!”一身淡黃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將去路攔住。那人對身邊的人擠眉弄眼的一番,囂張的大笑了幾聲,嘲笑道:“一個叛臣之子,一個冷宮皇子,哦,忘記了,你早不是冷宮皇子了,是質子皇子才是,還真是絕配啊!在還上演知恩圖報呢?哈哈哈……”他說著捧腹大笑幾聲,跟隨的人也都擠眉弄眼的大笑。
突然那人把笑容一收,臉色一怒,極是邪惡:“哼,今日你們倆一個都別想跑!”這人是十皇子姜沫,新皇姜涵的走狗。韓睿還著實跟他交好過一段時日,竟沒有看穿其真實面目。他第一次承認他娘說他笨是有道理的,不然這麼一白眼狼如何就被他看成了一條忠狗呢?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這條走狗!”韓睿扯扯嘴角,冷笑道。
“你——”那人明顯怒了,馬鞭一指,道:“都給本王上,抓住他們重重有賞!”
“是!”眾人叫嚷著“抓那姓韓的拿十萬賞金”之類的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