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最好的地暖裝置,每個房間都控制在恆溫的舒適體感溫度,臥房跟客廳廚房明明就一個溫度,趙平津就這樣犯懶不肯起床了,西棠抬頭看了一眼他的臥房,寬敞的臥房內窗簾緊閉,一盞暈黃的壁燈映照在棕色的木地板上,被褥散發著絲絲暖意,春宵帳暖,一刻千金,讓人恨不得撲上去睡到地老天荒。
她也不是沒感受,只是沒有資格再任性了。
西棠只是靜靜地走過去,給他穿上襯衣,一顆一顆地給他扣襯衣的扣子,趙平津只顧著衣來伸手,眼睛依舊停留在電腦螢幕上,西棠給他穿好了衣服,趙平津將腳伸出來擱到了她的腿上,西棠給他套上襪子:“大爺,起床。”
吃完早餐,趙平津在臥房的更衣室裡打領帶,走出來跟她說了一句:“我明天要去歐洲,一個星期左右吧。”
西棠在梳妝檯邊擦口紅,聽到他的話,隨口問了一句:“出差?”
西棠知道趙平津一向不愛出國,除非是工作和偶爾度假,不然他就寧可在北京待著。
趙平津愣了一秒,敷衍地點了點頭。
☆、第 43 章
西棠返回了劇組。
《最後的格格》全劇殺青在即,所有的人都卯足了勁在趕工,C組昨日已經殺青,立即派了人過來支援,A組今天拍最後一天的棚內戲,然後最後一次轉場,去宋莊馬場和潮白河畔,拍最後一場外景戲。
西棠中午在棚裡吃盒飯,助理小寧進來說:“西棠姐,剛剛有個電話,說是上兩個月你打電話找廖先生,敦煌畫室回電話了,說他去新疆寫生了,昨天剛回來。”
西棠聞言手一抖,勺子裡的西蘭花都掉了,她擱下盒飯找紙巾,再抬起頭來,明顯地鎮定了語氣:“對方有沒有留電話?”
“有,在這兒。”小寧遞上了一張紙條。
西棠接過,小心地塞進了自己的包裡。
小寧好奇地問:“廖先生是誰?”
西棠將掉下的的菜湯用紙巾裹住扔了,又擦乾淨了桌面:“是我一個大學同學。”
西棠翻開了日程表,仔細地看了一遍自己的拍戲時間表,然後在下午的間隙畫了一個圈:“我明天下午出去一下。”
第二天晚上西棠收工在酒店,接到倪凱倫的電話,劈頭就先罵:“自己跑出去,不帶助理,你挺能耐啊。”
西棠說了實話:“我去找廖書儒。”
倪凱倫愣了一下:“這人是誰?”
西棠淡淡地說:“鍾巧的大學男朋友。”
“這姑娘的男朋友多了吧,”倪凱倫不客氣地笑了,又或許避免對死者不敬,她又立刻停住了,清了清嗓子:“你找他幹嘛?”
“吃個飯。我們總還有一頓飯的交情吧。”
倪凱倫是知道她的,鍾巧待她好,西棠當年孤身一人來北京讀書,恰好兩人分到了同一個宿舍,一個宿舍四個漂亮女孩子,另外兩個家境特別好,鍾巧跟她同病相憐,很快彼此就熟悉了,鍾巧是北京姑娘,常常帶著她滿京城的跑,她門路兒廣,經常介紹西棠四處打工兼職,鍾巧自己早早入了社會,在京城子弟中豔幟飄揚,有一種北京大妞的豪爽,她平時愛出去玩兒,西棠在學校給她做功課打掩護,鍾巧有好的機會就帶她出去,有什麼事兒還護著她,認識趙平津之前的兩年多快三年裡頭,西棠能在北京堅韌不拔有滋有味地活了下來,全得感謝鍾巧傾囊傳授的生存之道。
倪凱倫也沒多說什麼,叮囑了一句:“以後當心點,什麼時候有保姆車司機了,再由你折騰。”
西棠不經意地問:“儒儒想找一個人,如果要找一個人,怎麼找最快?”
倪凱倫直截了當地說:“除了公安,就是手機卡和銀行卡,這世界,哪兒不得花錢?”
西棠不再深問,只閒聊著說:“我賺了多少了?”
倪凱倫說:“你也知道當時為了回來拍戲,你跟公司籤的那合同是什麼樣子了,抽成之後基本沒給你留多少了。”
西棠嘆一口氣。
“還是想給你媽在上海買房子?”
“想啊。”
倪凱倫沒敢讓她抱太大希望:“這部戲上了再看看吧,有口碑人不紅的戲也是常有的,都是看運氣的。”
西棠低低地應了一聲:“知道。”
倪凱倫說:“要想來錢快,多接點走穴和廣告。”
西棠不為所動:“品質太差的,還是算了。”
倪凱倫撇撇嘴:“就你現在就這名氣,你還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