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大夫一臉笑眯眯,一副略感欣慰的樣子。
安蕎直想撓牆,這下要怎麼算來著?
好吧,家裡的儲備糧其實還有不少,連大牛的那份算上,都能吃到明年秋收的,就不跟老大夫算這賬了。
“這人……”老大夫卻在檢查了神經病的身體以後,皺起了眉頭,又一點一點地摸過去,越摸眉頭皺得越深,上面的褶子絕對能夾死蒼蠅。
安蕎見狀,疑惑:“這人怎麼了?”
老大夫還在摸著,聞言就頓了一下,說道:“這人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蹟,至少老夫是看不出來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安蕎見老大夫一直在摸,本還想揶揄一下的,聽到老大夫這麼一說,就正經了起來,問道:“這話怎麼說?”
老大夫說道:“這小子身上多處地方骨頭斷裂,並沒有好好醫治,儘管外頭看著似乎好了,但錯位的骨頭卻沒有復原長歪了去,以至於他不能用力,一旦用力長歪了的地方就會疼痛難忍,五臟內皆有淤血,可見之前傷到了內腑,身上有八處刀傷,倒是簡單處理過,只是處理得不好,有兩處紅腫腐爛了。嚴重饑荒,看樣子至少有一個月的時間只喝水不吃食了。”
“……”安蕎不信:“老頭兒,你別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行不?”
老大夫吹鬍子瞪眼:“老夫騙你做甚?這人老夫治不了,你自己不就挺行的?你自個把人給拉回去治去。”
安蕎可不想把這麼個玩意帶回家去,若沒聽到有刀傷的話還好一點,聽說有八處刀傷,就覺得這人是個麻煩。
“老頭兒,這人都送到你這了,你自己看著辦唄!搬來搬去的,多麻煩?”
“臭丫頭,甭想害老夫,這小子身份不簡單。”
“正好你把人治了,要銀子去。”
“老夫說了,這小子身上的傷老夫治不了,換作當時還行,耽擱到現在肯定是不行了,老夫就算是想治也沒這個能耐。你要不管的話,就把人給扔了吧,從哪撿來的扔回哪去。”
“臥去,你真見死不救啊?那就隨便扔了吧,我回家去了。”
“你個臭丫頭,老夫跟你說一下吧,這小子可能跟惜之那小子有些淵源,你自己看著辦,管不管隨你。”
“不管!”
半個小時以後,一輛馬車從醫館後頭出來,馬車裡坐了個胖子,躺了個瘦子。胖子臉色不太好,盯著瘦子一副要砍人的樣子。
這神經病最好期待真跟醜男人有關係,否則救活了也得掐死了。
五袋米換回來個半死不活的人,安蕎兩世加起來都沒有做過這麼虧本的事情。
殊不知現在有多惱火,日後就有多慶幸,感嘆當日的手賤。
安蕎家的宅院忙活到昨天夜裡才真正完工,只是房子雖然完工,傢俱什麼的卻沒有買好。當時安蕎就沒想過這茬,現在把事情交給了楊氏,可把楊氏給忙昏了頭。
好在屋裡頭並沒有砌炕,不用等晾乾,買了床買了被子就行。
那二層小樓暫時還不能住,安蕎也沒打算住到小樓那裡去,打算把那石屋給佔了。
人帶回去以後就被安蕎丟在了前院的倒座房裡頭,本以為裡頭會不太乾淨,並且什麼傢俱都沒有。沒想到楊氏還挺能幹的,才一個上午的時間就把屋裡頭清理得乾乾淨淨,並且還把傢俱給擺了上去。
會客廳跟客房雖然簡單了點,可看著卻還可以。
突然想起要擺酒席的話,應該要在倒座裡頭擺,安蕎又黑著臉把人給弄了出去,丟到了書房裡頭。
楊氏不知道去了哪裡,家裡頭沒開鍋,外頭找了幾圈也不見人,便知道中午肯定沒人做飯了。
人少果然是個問題,這楊氏要是有點事不在家,還得餓死一地的懶人。
安蕎沒了法子,只能自己刷鍋做飯,順便把老族長那隻老狐狸罵了一千遍。若是那老狐狸提前吱一聲,好歹能早點做個準備,偏生等她去問了才說。要不是這年頭迷信,她真想把酒席擺七月份去,時間上面肯定就有富餘的。
最好就是八月,金秋啊,多好啊!可聽老狐狸那麼一說,也覺得挺有道理的,人家一個個愁眉苦臉的,你卻大辦酒席,這不是拉仇恨麼?
可越想就越是惱火,做飯的時候也沒好氣,把鍋敲得梆梆直響。
也不知是不是太過暴躁了的原因,點了個火竟然點半天都沒有點著,氣得想抓著打火石就要扔掉,手剛抬起來就被壓住。
“我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