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仿製軍裝,扣沒扣嚴實露出裡面藍白相間的海魂衫,歪帶帽子,臉上吊兒郎當斜跨個包倚在身後的高牆上,渾身上下都寫著“我是混子”。周圍除了他們四個,再沒別人,像是專門在這裡等著何笑。
藉著路燈看清這些人的臉,看年齡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何笑覺得他們身上戾氣很重。那個個子最高的是個領頭的,跟身旁的人指著何笑說:“今賺著了,沒想到碰上個大美妞,比……”
話說一半,想起什麼又吞了回去,轉移話題:“有人讓我們給你個教訓,要不你主動親我們兩下,我們就放了你怎麼樣?”旁邊人起鬨,四個人笑得肆無忌憚。
何笑把肩上的包放地下,裡面飯盒裡還裝著餃子。活動活動脖子跟手腕,面色平靜,只輕輕抬了抬下巴:“誰先來。”
有個傻子還沒反應過來:“嘿,這妞還挺主動。”往前走了兩步,還以為能率先得到美人垂青呢。失去家人的何笑心裡沒有安全感,跟大智少年初識,不久後就被他帶去了自己的專職教練那,專門學習泰拳,兩人練習多年技巧圓融深得精髓。來到這裡同樣沒安全感,何笑跟大智都沒忘了鍛鍊,現在的身體使出以前的招式雖然趕不上全盛時期,收拾幾個癟三還是綽綽有餘。
一腿踢出,最先站出來的傻子覺得腰都要斷了,趴在地上起不來。剩下三人面面相覷,今天碰上的不是嬌花,難道是根帶刺的鋼玫瑰?遠處走來兩個人,看有人打架,怕事地迅速往回跑遠。
何笑連呼吸頻率都沒變:“下個誰?”流氓幹架哪講什麼道德,留下那個領頭的,剩下兩人抓出包裡的板磚一起上,靈活躲過扔過來的轉頭,何笑蹬揣、掃絆、肘擊幾個步驟一氣呵成,兩人雖然力氣佔優,僅僅接了兩招也被放倒在地。剩下最後一人,面色凝重,終於重視起眼前這個年輕的姑,從兜裡掏出一把匕首:“既然你這麼不給面子,那就別怪我劃花你漂亮的小臉。”
比起那三個,這人明顯要強上一些,何笑不是萬能無敵,先前消耗了一些體力,差點被那個人手中的刀劃破衣服,打架怎能不用腦子?利用手邊的一切,撿起地上的磚頭,扔向那人肩膀,抓住他側身回躲的時機,出拳擊向他的太陽穴,趁他短暫眩暈,一個掃腿,上腿踹背,肘擊後頸最脆弱的第二節頸椎,踏上一腳讓他起不來,何笑冷冷開口:“說,誰讓你乾的?”
那人困難轉頭,眼神淬毒:“休想讓我告訴你。”
“是嗎?”手裡握著從這人手裡搶的匕首,招呼都不打,往他臉上刺去,這打架套路生猛得讓人猝不及防,那人啊的一聲閉上眼睛,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睜開眼看到匕首冷冰冰緊貼著臉插在地上。
“哥,為了個娘們講什麼義氣,你不說我說。”最先被踢倒的傻子手捂著腰,等不及趕緊完事好去醫院,媽的這小妞腿怎麼那麼有勁,腰到現在還沒啥知覺。“你不叫何笑嗎?是你姐找我們給你點教訓,你姐跟被你踩著的人是同學。”
何笑低頭看錶,時間還有,動作快點應該能來得急買張站臺票,在開車前把人堵住。她奉行的原則,仇要立時報。去她孃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要是趕不上那趟車,她就買個快車票,追到山海關也要把何苗收拾一頓。
撿起包,推了輛那幾人騎來的腳踏車,把他們的包都收了起來,回頭對帶頭大哥放了句話:“記著,這事沒完。”
把腳踏車瞪得飛起,終於還差一刻鐘,何笑買到了站臺票,找到軟臥車廂。沒開車軟臥車席的門都沒關,何笑運氣好,一節車廂還沒走到頭,就看到坐在下鋪的何苗,何苗抬眼看到何笑,像是見了鬼似的吃驚地睜大雙眼。
四人間就何苗一人,何笑進去把門關上:“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有點臨別禮物送你。”
“笑笑,你太客氣了,又不是不回來,不用專門來送。”何笑明顯心虛,說話底氣不足。
“可是何苗你人講究,走之前還給我準備了大禮,我也不能太小氣。”
“你搞錯了吧,我從來沒有給你送什麼禮物。”
“少廢話,何苗我那天說的話你是不是都忘了,告訴你別惹我,你還敢背後使壞,覺得我好欺負是嗎?”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何苗搖頭,有外人在場的話,看這兩人反應,肯定會以為何笑在跟何苗找茬,裝得真事似的。
再說下去也是車軲轆話來回軲轆,時間剛剛好,火車要發車的汽笛聲蓋過了何苗疼痛的尖叫聲,關車門的前幾秒,何笑靈巧地跳下車消失在月臺。
等車上恢復安靜,查票的列車員驚恐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