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就此消殞,卻被他從此記住,倒也是不錯的。
宮莫從來沒有如此驚心過。
也沒有如此恐懼與慌亂過。
他不知道自己恐懼什麼,慌亂什麼,將宮凝送往醫院的路上,一向遵守交通規則的他,將所有違反交通規則的事都做遍了。
搶救室外,他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心裡的疼,翻江倒海。
五個小時之後,朝霞鋪滿東方十里長空。
搶救室的門開啟,醫生面色嚴肅,“手術雖然成功,但病人傷及重要器官,能不能醒來,還要看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
宮莫滿目紅絲,猙獰地瞪著醫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請你不要激動,我的意思很簡單,二十四小時內能脫離危險,她便能活,否則,只能請先生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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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12點。
118:你不記得我了嗎?(12)
重症病房。
宮莫不吃不喝,寸步不離地陪在宮凝身邊,什麼必須要出席的重要會議,早已被他拋之腦後。
他始終想象不出來,她當時替他擋下那一刀,心裡是怎麼想的。
他試著站在她的角度去想,還是無法想明白。
宮凝高燒不退。
嘴裡一直呢喃著什麼,宮莫將耳朵湊近她的唇邊,聽了許久,才勉強聽出來她在唸著一個名字。
“宮莫……”
想起上次她出車禍之後,也是這般念著他的名字,宮莫心頭漸漸浮上一抹疑雲。
她……
*
自從翟墨遠給方北凝驗明正身,她在藥廠做起事來便方便了許多。
李主任在藥廠仗著自己的身份,時常欺壓調戲女員工,大家是敢怒不敢言,如今因為方北凝的原因,廠裡少了這麼個禍害,大家對她的感激之情那叫一個溢於言表。
就差拿她當大佛供著了。
那個對煉藥十分痴迷的人叫歐陽頃,方北凝剛得知他名字的時候一點也不驚訝,他身上滿滿的都是歐陽邁痴迷醫術的瘋狂氣質,方北凝本就覺得他可能與歐陽邁同出一家。
方北凝直接將做實驗的事交給了他,要求他務必煉出藥效比一般常用藥好一些,但不要那麼變態的藥來。
歐陽頃自是求之不得。
週一上課,宮凝沒來,方北凝只是奇怪了一下,沒當回事。
週二週三都沒來,那就不尋常了。
晚上回到家,吃飯的時候,她問翟墨遠,“最近宮凝都沒去上課,你知道她出什麼事了嗎?”
翟墨遠聞言一愣,“你不知道?”
方北凝一懵,“我應該知道什麼?”
“哦,你真的不知道,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翟墨遠說了這麼些話,沒有一句說到點子上,真真是氣死個人。
眼見她急眼了,翟墨遠才嚴肅道:“她受傷了,替宮莫擋了一刀受傷的。”
“那她現在怎麼樣了?”方北凝一聽她受傷了,急急問道。
“好像不太樂觀。”翟墨遠道:“本來醫生說二十四小時之內脫離危險了,便能醒來,可如今人已經昏睡了三天,雖然已經脫離危險,但卻遲遲不醒。”
“怎麼會這樣?她在哪個醫院?”
“天藍醫院。”
“在天藍醫院?那歐陽醫生怎麼不來找我?”以往有什麼棘手的病人,他總會來找她幫忙,怎麼這次,這麼久還不打電話找她?
真是奇了。
“或許歐陽醫生也有自己的顧慮,你要不放心,可以自己去看看。”
現在已經是晚上六點半,方北凝沒了吃飯的心思,直接丟了筷子,換了鞋出門。
一想到上次宮凝不顧自己的安危來救她,她心裡便總是被觸動。
紅色小車剛從車庫裡駛出來,翟墨遠攔下車,坐了上去,半個小時後,兩人來到天藍醫院,翟墨遠已經詢問到宮凝所在的病房,兩人直接過去。
病房裡只有宮莫陪著。
方北凝敲了敲門,待宮莫說了聲:“請進。”她推門而進。
她走過去,在病床邊坐下,一邊同宮凝說話,一邊不動聲色地執起宮凝的手,將元素之力輸送進宮凝的體內。
結果讓她微微訝異。
宮凝身體的傷已經完全沒有大礙了,頂多還會有些疼痛,但不至於醒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