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兩人,顯然不會因為他的一句肯定就將這猜測信了十成十,也不會因著他的一句反駁,就去質疑自己得出的猜測。
他所能提供的資訊,不過是張嘴說的幾句廢話罷了。
楊崇張了張嘴,洩氣般嘆了一口氣長氣,也不知自己是在對誰妥協,對誰承認自己的失敗,承認自己的懦弱。
在他沉溺與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頭腦發熱地做出決定之時,被他視為勁敵的那人,已在邊境與兇狠的外族人搏鬥,為曦朝百姓,贏得了數十年的和平時光。
是他鼠目寸光了。
楊崇肩膀鬆懈,好似鬆下了一副重擔。
再看眼前這對有情人,他也能露出幾分苦笑,“我只是覺得你二人很是般配。”
傅挽,“……”
怎麼辦,覺得我藍朋友的這個伴讀更危險了!
第96章 榴州軍來
已經入了春; 山林中的景色頗好; 花紅柳綠,處處冒著濃郁得要從各種植物上滲出來的生機使得遊覽者心情愉悅,駐足其間。
傅挽走了兩個時辰,只覺腿都軟成了麵條,再多一步都走不了了。
偏她自個將話說得那樣滿,姿態又做得不錯; 這時候就放棄去找已經在回家路上的徐嬌,灰溜溜地回去; 八成會被那些嘴碎的鄰家嬸子們嚼舌根; 更容易讓那群人起疑。
身側踏破落葉的聲響一頓; 連帶著她被人握住的手也停了下來。
傅挽正要疑惑著轉頭髮問,身前就蹲了個人影,她的手被牽引著往那寬闊的肩背上一搭,整個人就被起身的謝寧池往上提起; 繼而大腿後被一隻手臂穩穩拖住; 整個人穩在了謝寧池的背上。
一句話都沒有; 她的雙腿便得到了解放。
正好卡在了她有些堅持不住,想要尋求幫助,卻又拉不下臉面的那個點上。
傅挽的嘴角往上翹又往上翹,雙手交握; 將頭靠在了和她心有靈犀的某人的肩上; “那個湖雖然遠了些,可現在去看; 可是風景正當好的時候。我記得有種叫不出名字來的花,火紅火紅的,像是燒著的一團火……”
她將那處的景緻強烈安利了一波,期間謝寧池偶爾應聲幾句,還大多是贊同的話,偶爾提起之前的信箋中她曾經寫過,又帶他親眼去見證過的楊州城的美景,誇的也是她的眼光好。
雖誇的話晦澀,可他說出來,便格外討人歡心。
傅挽摸了摸眼下最累的,快要笑僵了的臉頰,另起了個沉重的話題。
“那按衣兄你說的,從肖平供出來的小院裡並沒有找到餘持重人,那是肖平耍了我們,還是餘持重那兔子似的人,又聽到了風聲跑了?”
這話裡,已經自然而然地將他們歸類成了“我們”。
謝寧池停下腳步,抬手摺掉一支可能會戳到她臉上的樹枝,怕說出過程來驚駭到她,只於她說了結果,“因是餘持重事先收到了風聲,搶先一步先跑了。”
至於肖平,如今叼著一口氣的人,哪裡還有那個心力去扯謊。
天字衛這些年在漠北和鎬城的赫赫聲名,可不是全然因他辰王而來的。
傅挽“唔”了一聲,人還是有些累,聲音裡便多了些無精打采,“照我看肖平那一看見我就不管不顧地掀了老底要捅死我的模樣,餘持重那賊子對我的恨,八成不比那漠北夫子對你的恨輕了去。”
只是在世俗的眼裡,她傅挽是個身無長物只會賺錢,勉強認識了幾個江湖混子的商人,頭疼腦熱之下想要她的命,自然不比想要手握重兵,權勢滔天的辰王的命。
至少後者,還有那麼一絲屬於動物的趨利避害的本能留著。
只是這本能能管用幾次就不知道了。
“衣兄你說有人給餘持重通風報信,那你說,會不會有人給那漠北夫子通風報信,告訴他你這千金之子,如今就坐在他的地盤上,身邊還沒幾個能用的人?”
這話出口,反應最大的卻是一直跟在旁邊,摔了好幾跤,原本的袍服被樹枝泥土弄得狼狽不堪也沒回頭的楊崇。
他驚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然後反應過來,伸手就要去推謝寧池,“王爺自然不能留在此處。”
他的手伸來,大半都要落在就在謝寧池背上的傅挽身上。
謝寧池往後避開,皺了眉,卻是轉頭與傅挽說,“此番我並不是孤立無援……”
他接著就要說,他早已在城外安排了最近的駐紮在榴州的朝廷軍,若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