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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瘴氣可重得很,誰他孃的不要命了,居然挑著這個時候進山?

謝寧池帶著人在山下安置完馬匹,徒步上了山。

他們進山時都還明亮的天色,隨著他們逐漸深入山林,在兩刻內就變得昏暗。

大風颳得手臂粗的樹木都嘩啦作響,山間積攢的落葉枯枝被風捲動,凌厲地朝著臉上刮來。

有顆鐵桶大的石頭不知是被風颳走了下面堆積著遮擋的土塊,還是被山林間倉皇奔走的動物們撞擊到,突然就朝著山下滾來,將一棵碗口粗的大樹攔腰折斷,正好倒在了他們一隊人的中間。

樹倒下時,謝寧池就站在樹的側下方。

聽見聲響不對,險險避開之後就被撲了一臉的落葉枯枝,耳邊疊聲響起緊張萬分的呼喚聲。

“孤無事。”

謝寧池從樹枝下出來站起身,抬頭看了眼糟糕的天色,樹林裡昏暗得難以看清前路,這次是斷樹,下一次指不定就是懸崖,“找地方休整,等天氣和緩。”

林間寸步難行,他們找到一個簡陋的山洞,圍成一堆取暖。

方才大樹傾倒,雖沒有將謝寧池壓傷,但一樹的雪都落進了他的衣領裡,行來的一路上雪被體溫化開,冰涼的雪水就浸在他的衣裳裡,幾乎與面板凍在一起。

走在他周圍的幾個天字衛看見,默不作聲地就在進山洞時將他圍在了中間的位置。

山裡的風呼呼作響,吹著樹木不住地搖擺,發出凌厲的泣涕聲,像是女鬼在尖聲控訴。

飢寒交迫下的乾等實在磨人,天醜瞄了眼謝寧池的臉色,開始說起這幾日在楊州城尋人時所聽見的種種見聞,“……那顧家三爺卻是個浪蕩兒,據說當年是與傅家老爺一般的人,只是在賭場上出了老千,惹上不該惹的人,被人砍了一隻手……”

說到正盡興,他口渴難耐,伸手出去想要接點雪止渴,身後就有人踢了他一腳,“接著呢?還有什麼?”

正講到青樓花魁的裙下客呢,卡在這裡,一夥兒大老爺們等著聽的,成不成樣子了?

“誒,這不說著,”天醜接不著雪,隨意抓了把含在嘴裡,被凍得齜牙咧嘴的,“這就要說到傅六爺了。”

“六爺那日上青樓,正遇上怡紅館花魁破苞的競價,六爺握著扇子,玉樹臨風地往中間一站,竟是笑著說了一聲,‘你們競價花費金銀,爺一文不出,就能讓妙娘子親自點頭應了爺。’”

“她這話說出口,那怡紅館的眾人自是不服,卻見六爺在堂中站著,仰頭朝那叫妙娘子的花魁一笑,說,”天醜清了下嗓子,努力說出六爺在這話裡的風流勁,“妙娘子瞧瞧我,興許今夜該付嫖資的就是娘子你了。”

“旁人都說這話狂妄,誰知那妙娘子還真沒忍住,掀了簾子,從此一顆芳心就砸在了六爺身上。”

山洞裡冰涼徹骨,這故事裡的紅塵意味聽得眾人心中發熱,想想那傅六爺的一張臉,居然也還真深以為然。

天醜開了話匣子,這話完全就停不下來,又想起一樁傅六的風流韻事,“這六爺在楊州城啊,不止是這紅館裡的姑娘們惦記,據說青院的好些小倌們都曾自薦枕蓆,有位還曾明言說過,能與六爺大被同眠,便自此為六爺守身如玉……”

話還未說完,就感覺到了身後有人突然推了他一把。

再轉頭去看,謝寧池的臉色已經黑得能滴墨。

正要開口斥責這類無稽之談還如此廣為流傳,謝寧池就聽見了外面風雪裡傳來的呼聲,大步就出了洞口,站在風雪中。

雪花一瞬就落了他滿肩,風聲呼呼作響,卻還是讓那呼聲傳入了他耳中。

“有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那啥,最近軍訓又培訓又更新的,感覺整個人要廢了……

明天看榜單字數,有可能會暫停更新一天,稍微休息一下,大家見諒╭(╯ε╰)╮~

第36章 找心上人

洞外的風雪聲似乎撕裂從眼前經過的一切; 謝寧池的那聲“有人來了”,也就只有緊跟著他出洞的幾個人聽見了。

更別提視野所及,蒼茫暴雪裡不知是在何處的呼喚。

但看見謝寧池突然大步朝前走去; 隨後幾人立即跟上; 手都按上了腰間挎著的利劍,隨時準備出鞘。

遠處的暴雪裡,終於能看清有一隊人在艱難地接近。

臨著還有幾步; 在幾個天字衛就要拔劍時; 那一隊人的中間突然就冒出了個將渾身裹得只剩兩隻眼睛露著的小公子,伸長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