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隆帝也不可能這麼快便探知,很顯然隆帝定是尾隨了君卿洌而來。旖灩方才也確實懷疑君卿洌了,可此刻她卻心思一轉。君卿洌的神態並不似作假,看來是真被隆帝所瞞。
她清冷的神情和緩下來,道:“我信你。”
紫兒聞言卻一急,道:“若非他出賣了小姐,隆帝怎麼可能這般快就尋過來!”
君卿洌只覺旖灩那一句“我信你”比任何仙音都要動聽,本是滿臉急色,因她輕輕一句話,他面容之上便綻放出了笑意來,目光一下子溫柔起來,可接著紫兒的話卻又令他冷了臉,他渾身寒氣翻湧,銳目盯向紫兒,道:“倘使你家小姐看錯了本宮,本宮此刻根本不會孤身到此處來,既已知你家小姐的藏身之處,直接令人動手便是,本宮又怎會置自身於危險之中,僅帶著兩人到這宅子中來?!”
君卿洌的話令紫兒一怔,張口結舌,面色狐疑起來。
旖灩也正是做此考慮,才信了君卿洌的,不僅如此,隆帝要殺她,犯不著親自動手,出京到這玉城來。旖灩自然沒有讓國君舟車勞頓,奔襲千里謀害的資格。那隆帝此來,又是為何?
旖灩想著,驀然一凌,莫不是隆帝也已知曉了鳳帝修的身份,此來是衝他而來?
這個念頭一轉,旖灩一個激靈。天盛國和天宙國本便是敵對國,當初鳳帝修不以真實身份示人,自也有此原因在。夜傾既已知道了鳳帝修的身份,很可能將此事告知隆帝,鳳帝修如今孤身在敵對國,這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隆帝很可能為討好天朝上國的天宙而對鳳帝修不利,這兩日她一心地只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緒中,竟然連這樣的大事都給忽略了。
旖灩面色一下發白起來,竟是從未有過的慌亂擔憂。若然因她,將鳳帝修置身兇險,叫她情何以堪!
君卿洌何曾在旖灩的面上瞧見過慌亂之色?他識得的她,沉靜自信,比男子更為堅毅果敢,從容不迫,如今他竟在她面上看到了隱約的害怕?
君卿洌當下也顧不得兒女情長,只沉聲道:“灩兒妹妹相信我,絕不是我告知父皇的,父皇已經答應我,絕不為難與你,還要將灩兒妹妹賜婚給我做太子妃的,我不知道父皇竟然會……不過灩兒妹妹放心,有我在,我絕不會允許人傷害你,即便是父皇也不行!”
旖灩見君卿洌如是,便知他定還不明鳳帝修的身份,她自不會主動告知君卿洌此事,反倒心思為之一動,目光幽深地望定君卿洌。
她心思轉動,一時間竟是連君卿洌所言賜婚太子妃一話都沒放在心上,而君卿洌言罷,就覺地面微微震動,耳邊也響起了馬蹄踐踏地面的聲音。他心知是隆帝到了,面色一變,也不待旖灩反應,便欲大步往外走。
旖灩見君卿洌欲走,忙上前一步,沉聲道:“且慢,太子殿下此刻不能離開!”
君卿洌被旖灩擋住了去路,一愣之下望向旖灩,見她神情微冷,不由面色微變,道:“灩兒妹妹這是何意?難道不相信我可以保護你?”
旖灩尚未回話,卻聞一個聲音從花廳外響起,道:“她用不著你來保護,更不會做你的太子妃,有一日她做了太子妃,也只會是本宮的太子妃,輪不到他人!”
說話間,鳳帝修一身白衣出現在門外,清晨初生的陽關灑落在他身後,白衣出塵,墨髮高束,一張雌雄莫辯的俊美容顏,逆了光線,愈發像籠在光暈中的謫仙蹁躚而來,周身卻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冷厲之氣,直逼站在旖灩身邊的君卿洌。
他的聲音還帶著三分初醒的暗啞,越發顯得威沉,任誰都不能錯認他口氣中的不悅和霸氣。鳳帝修言罷,人已大步流星地進了屋,手臂一伸,自然而然地攬住旖灩的纖腰,輕輕一帶,將她擁進了懷中。
鳳帝修這話,明顯是已在房外站了片刻,旖灩被他抱進懷抱,鼻翼間湧動起那股清爽乾淨的陽剛之氣,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開口道:“你既來了,怎不早些進來,外頭早晨涼的很,你還在病中,豈能站在廊下吃穿堂風!”
她這話八分關切,兩分嗔怪,體貼入微,關懷備至,鳳帝修只覺渾身熨帖,瞧著懷中明眸流轉,溫柔如許的旖灩,身上的冰寒不悅之氣一下子被驅散,笑著道:“還是生病好,能得灩灩如此溫柔相待,我才不要那麼快好起來呢。”
旖灩見鳳帝修妖孽面容淋了秋陽,眉眼舒展,光彩熠熠,俊美的令人難以直視,顯然身體底子極好,休息一夜,不僅風寒好了,連精氣神也都回來了。她心裡高興,面上卻嗔了鳳帝修一眼。
君卿洌在鳳帝修出聲時便驚了一下,鳳帝修的話分明表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