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由她喘口氣兒吧,而他也該回去料理下該料理的事情,待一切清理妥當,到時候再抓她在懷,勢不再放。
鳳帝修想著,驀然起身,道:“三日後拿到了尹霜草便啟程,準備一下吧。”
弒修院,旖灩從淨房出來,一身水汽地坐在梳妝檯前由著紫兒疏離黑藻一般的長髮,藍影站在旁邊,清聲讀著依瑤從南方送回來的信,道:“依瑤有孕在身,所以這一路走的極慢,如今才剛到了靈州,但小姐吩咐的差事卻不敢怠慢,這兩日已著手安排了。”
旖灩聞言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道:“回信給她,讓她不必著急,以身子為重。”
藍影應了,見旖灩沒別的指示便往外室退去,誰知道剛退了兩步便感一陣推力,直叫她往前跌了兩步這才站定,藍影大驚,回頭正見鳳帝修身影挺俊自外室進來,自然地好像進的是自家寢室。
藍影和紫兒自然知道鳳帝修常來自家小姐的閨房,可他哪次來不是跳的窗戶,今日竟這樣大搖大擺地進來,登時令藍影和紫兒愕住,有種自家小姐已然出閣的荒謬感覺。
見旖灩掃了眼鳳帝修,卻是半句未言,紫兒和依瑤愣過之後便也垂了頭,鳳帝修自然而然地晃到旖灩身後,紫兒手腕一麻,通著旖灩長髮的梳篦便脫了手,待她回神那梳子已被鳳帝修拿在了手中。
鳳帝修這完全是盛家姑爺的做派啊,紫兒一時還真有些反應不過來,她站著沒動,直到鳳帝修不悅的目光掃來紫兒才不自覺地忙退了一步,讓出了位置。
眼見那翩翩貴公子站到了自己方才所站位置,舉止自若地給自家小姐梳理著長髮,而自己小姐竟還是一言不發,神態閒逸,紫兒和藍影一時都有些不知進退是好。
卻於此時,外頭夜色下突然傳來了雲板的叩擊聲,連叩四下,卻是喪音。旖灩見紫兒和藍影僵著身子便扭頭道:“出去瞧瞧,誰家出事了。”
紫兒和藍影如蒙大赦,忙應了一聲前後出了屋。屋中靜謐下來,旖灩也奇怪鳳帝修今日正門而入的舉動,不由從鏡中歪著腦袋打量他,見他神色未有半分異色,撇了撇嘴便不再多瞧,只當他是故意做給夜傾和莫雲璃看的。
見鳳帝修鬆了梳篦抬手似要催動內力給她烘乾長髮,她轉了個身,拉了他的手,道:“一會兒讓藍影來吧。”
鳳帝修挑了下眉,道:“小小內傷,早無礙了。”
旖灩卻握著鳳帝修的手沒動,眨了眨眼睛,道:“你今日有些奇怪呢……出什麼事兒了嗎?”
鳳帝修愕了下,隨即心神一蕩,湧動出歡喜來。他自覺並未表現出異色來,這女人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他情緒的波動,倘使心中沒他,又怎會如此敏銳,倘使不是關切,又怎會這般體察入微?
他臉上揚起笑意來,低下頭將下巴擱在旖灩溼漉漉的秀髮上,嗅著那帶著水汽的芬芳味道,忽而覺地那髮絲一縷縷都似透過貼膚之觸而繞到了他的心頭,她即便動上一根頭髮,他的心便有所感,因她一句話而喜,因她一句話而惱。
這種感覺很美妙,卻也會令人不安害怕,尤其是對於一個習慣掌控自己所有情緒的人而言,這樣打破自我,被他人牽引的感覺只怕並不讓人愉悅,倘使位置對換,是自己處於弱勢,被一個強者掌控牽引了自己的情感,想必也是慌亂牴觸的。
這樣的話,是否說明這女人越是牴觸,便越是動了真情,無法抗拒於他?
這個想法令鳳帝修心頭一熱,他抬起頭來,定定瞧著旖灩,尚未言,卻聽到藍影的腳步聲進了外室,接著她頓步,揚聲道:“小姐,是千安王府的沈老太君過世了!”
沈老婆子死了?旖灩聞言眸光微動,早先她隨鳳帝修去千安王府給沈老婆子看病時,鳳帝修便給沈老太婆用了猛藥,沈老太婆病是好了,且瞧著康健起來,但實際上卻不然,一旦受了大刺激,便會一病暴斃。
看來今日沈老太婆受刺激了,這老太婆一味寵愛唯一的女兒沈華娥,正是因為有她撐腰,沈華娥才能不可一世,這才使得本尊在盛府過著地獄般的日子,如今老太婆和盛易陽竟同一日沒了,這可當真是天意。
只是沈家的人並非傻子,只怕事後能想明白是她動了手腳,又有沈華娥,沈璧的仇,加之沈家和君卿睿是一條船,只怕此刻已是恨死了自己,想必沈家近來會有動作,得防範著些,南下之事不可再拖……
旖灩想著這些,一時倒是忘了先前的事,待回神時,鳳帝修卻已運氣將她一頭溼發揉弄乾爽。旖灩凝眉瞪他,鳳帝修卻唇角一勾,道:“灩灩既心疼我,不讓我妄動內力,我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