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漸緩,卻依舊沒有笑意,道:“真知道錯了?”
旖灩忙點頭,態度誠懇,道:“知道了,當真知道了,我的心,你還不知道嗎?”
鳳帝修見她這般乖巧溫軟,眸中已是有了笑意,鳳眸因之而微揚,若一寸秋波,臉色卻繃得臭臭的,道:“灩灩的心,灩灩不說,我怎知道!”
旖灩見他如是,忍著笑意,戲謔地瞧著他,道:“我的心啊,便是從此戀上一罈陳醋,寧願在醋罈子裡泡著,也甘之如飴,待得年老,許這一罈子醋能被釀成米酒來,香醇醉人,下輩子我便還要尋上這壇老醋,方知圓滿二字如何寫之。”
饒是鳳帝修心中有惱,此刻也都化成了一灘蜜水,俊面上瞬時綻放笑意來,額頭抵上旖灩的,迷戀地蹭了蹭。外頭謝明玉尚未出花廳就聽內室中傳來些微聲響,哪裡會不知裡頭情景?輕笑了一下,眉眼間閃過一些落寞和欽羨,轉動輪椅離了屋子。
正文 163 下聘
大軍在玉城駐守護駕的第三天,天氣驀然一變,竟是飄起了雪花。玉城經一場慘戰,浮屍遍野,為恐發生疫病,連日君卿洌都親自安排屍體處理等事由。這一場雪揚揚灑下,倒是掩蓋疾病的好事。
玉城偏南,一下雪陰冷的厲害,大軍已是不宜在玉城久留,隆帝聖駕在蕩雪的第二日清晨,離開了玉城,由大軍護送著回京。
旖灩自也在隊伍之中,馬車中早已鋪上了厚厚的皮毛毯子,又籠著炭盆,倒是溫暖如春,一路旖灩多半窩在車中或閒臥,或看書,或拿著筆紙琢磨下謝明玉送來的各種物件草圖,或和鳳帝修擺上兩局棋,倒是格外的愜意悠閒 ”“ 。
車行五日,入夜再度抵達黑水鎮,休整一夜,翌日天亮進城。不同於前兩次,這次旖灩一行卻是住在了驛站之中。念著前不久自己在黑水鎮被君卿睿所虜,而如今君卿睿聽聞已被送往為先祖守靈,幽禁一生,旖灩倒有幾分物是人非的感覺。
想到和君卿睿合謀的夜傾,她又冷然一笑,夜傾倒也知趣,攪起一場風波,便快速地離了中紫國,迴天乾去了。他的籌謀一一落空,君卿睿並未翻起什麼風浪來,反倒適得其反,令中紫國多年的黨爭得以平復,令她和鳳帝修越發情濃再無猜忌,而隆帝和中紫國的臣民們也因玉城一事傾向於鳳帝修,不知夜傾會不會被此結果給氣得吐血。
旖灩想著,緩緩將目光從窗外收回,拾起桌上已畫好的圖紙出了書房。她剛踏出房間,便見紫兒端著托盤過來,笑著道:“冬日夜涼,廚上熬了參湯,小姐用碗再睡。”
旖灩端過湯碗也不拂御廚美意,幾口灌下,舒了一口氣,這才道:“將這紙送去給謝明玉。”
紫兒接過那圖紙,笑著應了,卻未動腳,果見旖灩目光望向東邊,道:“這參湯,秋錄院可送了?”
秋錄院住著的不是旁人,正是鳳帝修。旖灩和鳳帝修雖已是公認的一對,但到底還未曾定親,更不曾大婚,隨行歸京的隊伍浩浩蕩蕩,人多眼雜,鳳帝修為旖灩的閨譽,並不好總呆在她的身邊。尋常都是入夜了,他才潛過來陪伴旖灩。
而今日都已這般時辰,還不見那人,旖灩又怎能不問。她言罷,紫兒卻是噗嗤一笑,道:“這湯是廚上做的,各院的主子自然都會送到,狄谷主那可能堂堂天盛國的太子殿下,身份貴重,便連皇上都要尊著,哪裡會少這一碗參湯。奴婢就知道小姐是想谷主了,定要問起狄谷主。”
見紫兒打趣自己,旖灩笑著抬手擰了下紫兒的臉頰,紫兒討饒,這才道:“方才金寶來過,說是有些急事,需要狄谷主親自去處理,谷主已經離開了,留言說明日便歸,叫小姐今夜不必侯著,也莫為他擔心。”
旖灩不想鳳帝修竟已不在驛館之中,聞言微怔了下,心裡竟有些空落之感。她怔怔地站了片刻,又自嘲一笑,一直不覺著自己會成為粘人的女人,沒想到這會兒竟也變成如此,恨不能十二個時辰廝守在一起。
紫兒見旖灩悵然若失的模樣,又是一陣笑,被旖灩著惱地瞪了兩眼,這才匆匆出了院子,給謝明玉送那圖紙去了。旖灩自在廊下瞧著院牆和樹上堆積的皚皚白雪出了一會兒神,這才舉步出了院落往寢房走,她剛出院,倒見紫兒引著謝明玉過來。
旖灩站定,詢問地望向謝明玉,道:“可是那圖紙有什麼不明之處?”
謝明玉卻淡笑,搖頭道:“這輛馬車經公主之手簡直已是完美,鐘磬未有不明之處,只是想問一問公主,這馬車鐘磬可否打造出來,販售於八國。”
那草圖畫的不過是一輛馬車,和尋常的馬車略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