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如虎添翼一般,她要想對抗千安王府,也需要儀仗東宮的力量。旖灩很清楚這點,對君卿洌的話也很滿意,聞言她站起身來,鄭重地衝君卿洌盈盈一俯,道:“承蒙太子高看,小女自當盡綿薄之力。”
君卿洌見旖灩一襲淡藍色煙羅裙緩緩俯身,目光落在她瞧似恭順的發頂,上頭有處溼發沾染了雨水略顯凌亂地從整齊的髮髻中脫落出來,他抬起手想去觸碰那縷長髮,想扶起她來,告訴她,他更願意她成為他畢生攜手之人,於他並肩走上一路,執手笑看風雲變幻,陰晴圓缺,而並非邀她做什麼該死的幕僚。
可他手指動了動卻又猛然捏住椅靠生生剋制了,方才她的拒絕是那樣明顯,倘使他此刻當真將心中所想所願所盼都道明瞭,她定然連這樣靠近她的機會都不會給他吧。
沈華娥那樣陰毒的手段,她成為如今這樣冷心冷情的人是完全不令人驚奇的,是這世態炎涼,人情冷漠埋葬了她原本那顆純善溫柔的心,而那些冷漠,其中便有他給予的,倘使早年他能略施幫助,如今定不會如此辛苦。可早年他又如何能料想到自己會對一個女子動心,若真能未卜先知,料到今日,他定會盡一切力量幫她,在她還沒對這世界絕望時便虜獲她的芳心,好生呵護……
旖灩半響不聞君卿洌有一絲動靜,不由蹙眉微微抬眸,君卿洌忙回過神來,卻抬手虛扶旖灩一下,道:“灩兒妹妹無需多禮,今日我是客,灩兒妹妹是主人,哪有客人登堂入室,反叫主人客氣拘謹的道理?”
旖灩順勢起身又在一旁坐了,見君卿洌神情清朗,不由一笑,道:“既已是食君之祿的幕僚,小女便該忠君之事,小女的第一道進言便是,請太子殿下明日聯合百官一起彈劾太傅盛易陽。”
君卿洌顯然沒想到旖灩會突出此言,驀然一愣,接著卻又面露沉靜,道:“何以?他說什麼都是灩兒妹妹的父親,是灩兒妹妹一生的依仗。更何況,太傅是本宮的老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本宮若帶頭彈劾太傅,豈不是有違天理人倫,不尊師道,不恩不義嗎。”
孃家確實是這個時代女人的最大靠山和依仗,不管她多麼恨盛易陽,都沒有盼著盛府倒黴的道理,她是盛家的女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除非她是傻子才會做自掘墳墓的事。
旖灩自然不是傻子,即便她痛恨盛易陽也該不會對盛易陽下手才對,君卿洌是這樣想的,盛易陽也是這樣想的。然而偏旖灩說出了這樣的話來,豈能不叫君卿洌驚詫。
他不會想到,旖灩根本就不是這古代的女人,作為現代人,又是孤兒的旖灩,她從來都是隻靠自己的,根本就沒想著要依仗什麼孃家。
見君卿洌詫異,旖灩便輕聲道:“盛易陽寵妾滅嫡,早便不容於世,他連齊家都做不到,又如何能舔居於朝堂,治理一個國家?太子殿下有此太傅,更會影響清名,會令天下人質疑太子殿下的能力和品行,此其一。”
見君卿洌雙眸一閃,認同的點頭,旖灩方又道:“翼王被杖責,皇后被禁足,東宮如日中天,此刻倘使太子殿下能秉持公正清明的處事態度,率領百官彈劾太傅,世人非但不會覺著太子不尊師道,不恩不義,反倒只會讚揚太子心中有大道大義,處事公正不徇私,要知道太子和太傅,不僅是學生和老師的關係,更是君和臣的關係,臣子有過君王懲之,為帝者何來私恩?太子殿下領頭彈劾盛易陽,東宮之勢必定更上一層樓,此其二。”
“為帝者何來私恩?灩兒妹妹此言甚是。”君卿洌再度沉吟稱是。
旖灩便又道:“盛易陽並非清廉忠直之臣,這些年他做過不少枉法之事,而且這些罪證都被沈華娥蒐集,這些證據興許已重回盛易陽手中,但世上沒不透風的牆,只要做了便必定能被翻出來。我和千安王府已成死仇,難保千安王不會從盛易陽處下手,倘若讓其尋到罪證告盛易陽一狀,彼時盛易陽落馬沒什麼,卻要連累了殿下。更何況,盛府之事弄的滿天下皆知,盛易陽齊家不嚴,寵妾滅嫡世人皆知,明日翼王一黨必定會彈劾於他,太子殿下倘使不彈劾他,即便是置身事外,在百官和世人眼中也是袒護盛易陽的,既然世人心中已有公道,太子袒護一個品行有問題的人,豈能不被百姓非議徇私?既不能置身事外,那倒不如帶頭彈劾。到時候,翼王等人的彈劾免不了為私利之嫌,可太子的彈劾卻是為大義大道,一個清正,一個徇私,對比之下,相信皇上,百官和百姓們心中都會有一番計較。”
旖灩說出這三個理由來,君卿洌的雙眸已明亮如星,旖灩抿了口茶,這才又道:“至於我,我很小氣記仇的,盛易陽不將我當女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