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太子會孤身一人到這裡來,微愣了半響,這才吩咐紫兒,道:“請太子殿下到花廳,奉熱茶。”
旖灩換上一身淡藍色長裙,挽了個簡單的髮髻來到花廳時,君卿洌正坐在太師椅中飲茶,旖灩目光落在他半邊已瞧著溼透的玄衣上挑眉道:“太子殿下深夜冒雨而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旖灩說話間在君卿洌身旁椅中落座,君卿洌凝眸瞧著她,卻答非所問,道:“南方連日暴雨,我今日出京前往潞河查探汛情入夜才歸,回來才聽說了京兆尹柳氏自首一事……”君卿洌說著神情一凌,轉瞬又在旖灩疑惑的目光下平和下來,道,“我早先便知沈華娥非善類,對灩兒妹妹多番欺凌,只是沒有想到她的手段竟會如此陰毒。盛夫人曾妙手回春救過祖母的命,即便是瞧在此恩上,我也不該對灩兒妹妹之事視而不見,可我卻……對我先前的漠視,我很抱歉……今日回宮聽聞柳氏自首一事,瞧著陰沉的天地,不知為何心裡便一直難以平靜,不知不覺地獨自來了這裡,是否攪擾到了灩兒妹妹休息?”
君卿洌的話說的語焉不詳,可他話中的懊悔情意,還有他眸中的溫柔憐惜旖灩卻感受的清楚。她沒想到君卿洌深夜來此竟是為了說這一番話,竟只是因為聽聞了京兆尹之事,不由微愕。
她不明白,盛旖灩前十多年受欺凌長大,這事世人皆知,君卿洌等人更是心知肚明,冷眼旁觀,為何他們聽說了盛旖灩口吃並非先天之後反應還會如此之大,倒好像以前從不知盛旖灩是如何長大的一般。那日鳳帝修暴怒其後抱著她半響無言是如此,今夜君卿洌冒雨而來又守在院子中默然而立也是如此。
在君卿洌密密的目光下,旖灩清淡一笑,端起茶盞呷了一口,道:“太子殿下和小女非親非故,沒有幫助小女的責任,更何況,太子雖是儲君,但盛府之事也不便插手,故太子殿下實不必說道歉的話。我確正準備安寢,太子若然無事請回吧,只怕這樣的天氣,東宮侍衛尋不到太子殿下是會著急的。”
見旖灩言語客氣,分明將他的情意瞧的明白可卻刻意疏離冷淡,君卿洌心中略感失望,微微垂頭苦笑一下,再抬頭,眸中已少了那分柔暖之色,恢復了平日的清冷,道:“御苑的事你且放心,驕陽公主不會亂開口,只是千安王府定然也不會放棄營救沈璧,想以此事取沈璧性命怕是萬難。且你先對沈璧下手,今日又氣暈了沈老太君,當眾踩了沈家,只怕千安王府不會輕易放過你。藍影雖是會些武藝,但到底難護你周全,我想安排一些暗衛隱在暗中保護你,卻不知你能否接受。”
旖灩那日前往東宮便有依附於君卿洌之意,今日聽他說出此話並不意外,只道:“我無功不受祿,太子的暗衛皆是保護儲君的,怎好派過來保護小女這個微不足道的外人。”
君卿洌笑了起來,道:“灩兒妹妹是父皇封的郡主,又怎麼會微不足道。更何況,灩兒妹妹無意中幫過我多次,那千安王府是灩兒妹妹的敵人,也是我的敵人,灩兒妹妹才智不輸男兒,倘願於我聯手對付千安王等人,那便更當得上是我東宮幕僚,東宮暗衛保護東宮之人乃是他們的職責所在,怎能說是外人呢。”
君卿洌言罷,旖灩面露興趣,眨了眨眼,揚眉道:“東宮幕僚?”
君卿洌含笑點頭,道:“那日灩兒妹妹到東宮,我得見你音控之技,驚為天人,灩兒妹妹之才能遠勝東宮眾多幕僚,我願延攬灩兒妹妹為我籌謀,若灩兒妹妹之才肯為我所用,來日我登基為帝,願許灩兒妹妹三個承諾。但有所請,必應此諾。”
帝王的三諾,當真是誘人。旖灩又抿了口茶,瞧了眼外頭傾盆而下的雨幕,道:“就像現在外頭的暴雨,如今中紫雖瞧著風雲變色,朝堂翼王於太子各有所依,爭的如火如荼,但屬於太子殿下的晴天總歸是會來的,我不認為我有能耐影響這風雷變幻,也不認為太子殿下真需要小女的輔佐。”
君卿洌卻斷然搖頭,道:“灩兒妹妹何必於我繞圈子。千安王行事一向行事謹慎,若非我機敏才有所察,只怕到現在還被這老狐狸矇在鼓裡,以為他在奪嫡之中一直是不偏不倚的。要抓到這老狐狸的把柄並不容易,本宮盯著千安王府這兩年一直奈何其不得。可唯今灩兒的事卻是敲開千安王府堅固外殼的一個突破口,若能以千安王府眾人對灩兒妹妹的憤恨激惱之意,引誘其做出不理智之事來,從而抓住千安王府的錯處予以痛擊……千安王府是本王那四皇弟最為倚重的力量之一,若能一舉將其滅掉,對本宮來言,自然是可早日安枕。這樣看,我可是很需要灩兒妹妹幫助的。”
君卿洌所言並不虛,正如君卿洌和她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