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在一旁看得牙癢,她先前說的除了林氏在城西買宅子的事能有憑有證之外,其他的實際只聽了影兒,並沒有什麼鑿實的證據,她今日本就是想先用宅子的事打林氏一個措手不及,只要王氏起疑心一動怒,後面的是否真有其事就都好辦了。
然而宅子一事被林氏輕輕巧巧避了過去,眼下老太爺又在這坐陣,凡事都要問個明白,她因而對著於嬤嬤冷笑道:“這婆子是二嫂院子裡的人,說話自然是要小心,拉出去打幾板子大約就說實話了。”
林氏慼慼然的看著三夫人,似乎很是寒心的樣子。
王氏擺了擺手,便上來兩個身板壯實的粗使婆子將於嬤嬤架了出去,院子裡登時想起打板子的啪啪聲,林氏揪著手帕紅著眼眶,求道:“母親,於嬤嬤是媳婦的陪房,年歲大了,還請母親饒她一命。”
沒多會兒,白霜進來報:“於嬤嬤說的還是和剛才一樣,在外面喊“她丟了這條賤命不要緊,卻不能叫主子蒙冤。”
林氏聲音一下高了起來,對著三夫人紅了眼睛:“三弟妹還待如何?二嫂究竟哪裡得罪了你,你今兒要這般針對我?”
三夫人臉色不好看,然而此時騎虎難下,話都說出去了,眼見於婆子嘴硬得很,因狠呔呔地一指跪著的龔嬤嬤,說:“嬤嬤是這松菊堂裡的人,如今最好是說實話!母親看在你伺候了這麼多年的份上,興許能輕罰些。可是有小丫鬟見過於嬤嬤常去找你的!”
龔嬤嬤頭髮蓬亂,進屋後一直佝僂著跪在地上,聞言緩緩抬頭,嗓子裡含糊不清發出一聲“嗬”音。
明玥冷眼瞥了她一眼,徑自扭開了頭。
三夫人一愣,這是?
王氏倒不驚訝,她是吩咐過若龔嬤嬤再胡言亂語便賞她一碗藥的,看來龔嬤嬤果然是沒安生。
剛押著龔嬤嬤進來的一個婆子忙回話說:“她在柴房裡一個勁兒的喊老太太,奴才們制將不住,便用了白霜姑娘吩咐的法子。”
當然,她隱去了龔嬤嬤不肯喝藥,於嬤嬤正巧路過,幫了忙的話,因為於嬤嬤順便將龔嬤嬤手上的鐲子和戒指擼了下來,賞給了二人。
王氏“嗯”了聲,便道:“如此,你便點頭或搖頭吧。”
龔嬤嬤期待地看著王氏,又磕了兩個頭。
王氏不耐地看她一眼,她如今心裡膈應,龔嬤嬤的頭髮絲都是厭煩的,偏鄭澤瑞瞧了龔嬤嬤這模樣,又想到長嶺,再忍不住,起身求情。
王氏立即心火上湧,愈發恨起來,也懶得再看龔嬤嬤,對一旁的焦嬤嬤一招手,說:“罷了,你來問。”
龔嬤嬤心裡最後的一點兒希望之火也被撲滅了,惡狠狠的瞪著焦嬤嬤。
她在之前還一心想著王氏是一時動怒,等怒氣消了,只要自己能再見王氏一面,憑著這麼多年的情分和她聲淚俱下的辯解,就算不能和以前一樣,至少還能留在松菊堂繼續伺候,之後都可以再慢慢圖之。
因而她許了之前一直巴結她的一個婆子十兩銀子,叫她去前院給兩個兒子傳信,尤其是長嶺,叫他去求四少爺。
可眼下這情形。。。。。。龔嬤嬤心裡發寒,已經不敢看向王氏,她又想到方才於嬤嬤的話:“老姐姐你如今不像我,孤零零一個人,你還有兒孫可以靠,眼下只先別再惹了老太太,留得一條命在,總有個念想,長興求過二老爺了,二老爺能幫的都會幫,你放心吧。”
她如今只有這兩個兒子了,長興還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是她的小孫子。。。。。她怎能給自己的小孫子招禍?
想及此,她心裡是萬般酸楚,心一橫,自是不肯答與二房有害的話。
林氏在旁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得虧她當初堅持要二老爺將長興留在身邊,為的就是防龔嬤嬤有朝一日賣了她。
她二人只有些利益往來,龔嬤嬤更是賊精的不沾手不掏本錢,只撞見了此事卻不說破,明擺著是拿了把柄貪錢,林氏怎能不防她,眼下王氏發落了她實在是正合她的心意。
這般,自是問不出什麼來。
三房的臉上登時掛不住了,等人將幾個下人都帶下去,只好硬著頭皮最後道:“既是如此,二嫂怎地就沒錢撥給廚房了,即便是忘了,也不該有這樣的疏忽。”
林氏這下立即上前,朝著老太爺和王氏道:
“這話兒媳本不想說,但三弟妹今兒這般質問,少不得將實情說出來。兒媳手裡的銀子確實緊張,卻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著三弟這個月忘了往內院撥銀兩!
下午去訂席的時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