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各看一眼,心想沒一個讓她舒坦的,也不知道是哪裡心氣不順,總覺得心頭堵了一塊,因而席間也沒吃下什麼東西,只略用了些梗米粥。
鄭明霞坐在明月對面,時不時抬眼看看明玥以及她身後的邱養娘,明玥不看她,默默用飯,邱養娘仍同平日一樣,低眉垂目,規矩上不差半分,任由鄭明霞打量。
飯畢,女眷們坐在一邊稍稍等了會子,聽得東側有人走出的聲音才吩咐丫鬟們一併撤席。
眾人移步回到正廳,又說了幾句,王氏便要帶著女眷們先行告退,臨走前,請徐璟在鄭府歇息一晚,明日再走,又讓鄭佑誠與鄭佑禮在外院安排黑騎衛的住處。
徐璟卻也起身道:“打擾多時,也該告辭了。我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多謝老太爺、老夫人美意。”
大老爺鄭佑誠忙道:“王爺萬莫要客氣,現下天色已晚,還是休息一晚明日再趕路。”
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徐璟兩頰有些發紅,使得他看起來帶了點兒微醺,眾人倒是誠心留客。
徐璟往外看了眼已然黑下來的天色,擺手說:“夜色行軍原是常事,無妨。”
說罷,朝著老太爺與王氏一拱手,便要走了。
幾人見他並非客套,也不好硬留,老太爺便起身說:“如此,只能盼下次王爺得閒之時,我送一送王爺。”
徐璟道:“天色已晚,先生請留步吧。”
鄭老太爺倒是沒堅持,差了鄭佑誠與鄭佑禮去送,鄭澤瑞在一旁道:“孫兒也去。”
王氏蹙了下眉,卻也不好再多說。
徐璟又朝著邱養娘看了看,說:“嬤嬤保重。”
邱養娘點頭行禮,明玥站在邱養娘身前,在徐璟視線範圍之內,因而也跟著福了個身,徐璟用力抿了抿唇,再沒說什麼,告辭離了攏翠齋。
明玥看了眼他的背影,覺得他腳步似乎有些虛浮,心中納悶,難道是醉了?忽想起上次在刺史府自己沒能得見的舞劍,按這酒量,上次舞的不會是醉劍吧?
大老爺、二老爺一路將徐璟送到外院,大老爺鄭佑誠自然又備了禮對今日之事以表謝意,徐璟只是不收,最後實在難卻,只好象徵的收了一盒糖酥才作罷。
鄭澤瑞心內悵然,卻也無法,只能暗自下定決心苦練功夫,然後目送著徐璟帶領五十黑騎揚鞭踏進夜色當中。
徐璟一馬當先,愈行愈急,突然身子往前一傾,趴在了馬背上。
跟在他身後最近的邙三郎情覺不對,忙用力揮鞭趕上前去,細瞧之下心裡一驚,趕緊打馬靠近,一面騰出一手扶住徐璟左肩,一面對趕上來的老二花左低聲道:“不好!王爺的舊疾犯了!”
花左低頭一看,見徐璟嘴角已透出一絲血跡,這漢子心內著急,邊在自己懷裡亂摸出一顆羊糞蛋兒似的小黑丸塞進徐璟嘴裡,邊操著一口秦川方言罵道:“他媽地!這鄭家是撒意思麼?咱救了他家的公子、小姐,他們還要給王爺臉色看?屁的世家大族!”
邙三郎忙道:“你少說兩句!”
這時候小三小四也趕上來了,見此狀不由都是一驚,忙探身喚道:“王爺?”
徐璟吞下藥丸後稍喘了口氣,壓下一口又要嘔上來的血,硬撐著道:“不管鄭家的事,走吧。”
花左扶著他低叫:“咱們除了鄭家再沒到旁處,不是被他們氣著了,您心緒怎地起伏的這般厲害!瞧這樣定是在鄭家的時候就開始不適了,您是硬忍到這會子的!眼下距上次才三個多月,按說還不到您犯這病的時候吶。”
徐璟努力坐起來些,聽著後面的人就要跟上來了,輕輕道:“莫要聲張,我躺一晚就無礙了。確實與鄭家無關,是我自己方才想起了一些事,一時激動。”
邙三郎道:“眼下還是先找地方讓主子休息,其他再說。”
徐璟道:“去尋驛站吧,我沒事。”
幾人無法,只好依令往驛站去,暫且不提。
××××××××××××
且說鄭家這邊,二老爺鄭佑禮隨鄭佑誠送完徐璟,一併往王氏的松菊堂去,鄭佑誠因方才衣袖上灑了酒,先行去換衣裳,鄭佑禮便得空兒在路上問鄭澤瑞:“你那跟在身邊伺候的小廝長嶺呢?今兒怎生沒見?”
鄭澤瑞尚自悶悶不樂,隨口答道:“先前被叫去辦差了,大約還沒回來。”說完自己也知道不對了,——這都什麼時辰了,天都黑了,辦什麼差到現在還不見人?
長嶺自從當了鄭澤瑞的貼身小廝後,外院的管事一般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