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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老太爺便一拂大袖,冷笑道:

“哼哼,今上最擅長的不就是做戲麼!從前對兄長不也是敬愛有加?那時毅郡王不過四、五歲的年紀,養在先帝身邊,甚得疼寵,今上當時還是一副清心寡慾的模樣,日日除了進宮問安便是與這個弟弟一道玩耍,還因著毅郡王傷過一次腿,那次也險,差差將命都丟了,到了如此份上,誰不與他死心塌地?”

鄭澤昭倒還是頭一次聽老太爺提及這些皇家之事,正聽得入神,老太爺卻突地又有些暴躁,在書房裡來回踱了兩圈皺眉說:“守禮而重情者,為所累,不成大事,不成大事啊!”

鄭佑誠在一旁聽了忙喊了一聲:“父親!”

鄭澤昭也聽出這隱隱的話外之意,不由微微一驚,面色卻是絲毫未變。

老太爺停了步子,想起鄭澤昭也在,卻也不甚在意,長長嘆了口氣坐回圈椅裡,過了半晌方闔著眼道:“想我滎陽鄭氏,在前朝時曾是五大望姓之首,如今卻叫崔氏和太原王氏佔了前,而我們這一房,也只能暫居燕州,論權勢,遠不如你京中的幾位叔伯,我當真是有愧啊。”

世家內裡從不缺爭鬥,這些鄭澤昭一早就知曉,只是自他出生,老太爺便已帶著他們回了燕州,這些年更是不聲不響,對鄭氏族中的事務多是聽從京中大祖父或幾位叔公的意思,他並不知原來老太爺心底裡竟也隱隱憋著一口氣。

鄭澤昭自覺力量微薄,可也是世家子,便即起身慚愧道:“都是孫兒無能,未能給祖父爭得臉面。”

老太爺擺擺手,隨即睜開了眼,方才的煩躁已盡數褪去,他溫言道:“昭哥兒你已是不錯,只是年紀尚輕了些,需得再磨練磨練。也罷,這本就是急不來的事,你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好。如今朝中有權臣在側,對你們這些世家子弟也未必另眼相看,凡事要思慮周全。”

鄭澤昭忙躬身應了,又道:“孫兒斗膽,想求父親與祖父一事。”

老太爺敲著案几道:“何事?”

“清明過後孫兒想讓瑞哥兒代為探望範先生,先生來過兩回信說師母十分想念瑞哥兒。”

老太爺哼了聲:“探望完,怕又尋不見四郎的影子了吧。”

——鄭澤昭年前回來時,便被王氏罰三個月裡不準出府,過完年至今,除了上元節跟隨眾人出去一回後便被王氏看得牢牢的,無故不准他出去亂跑,鄭澤瑞眼下已經憋的要長草了。

鄭澤昭也沒打算瞞著老太爺,只道:“祖父,瑞哥兒的性子與我不同,您不也說要多歷練歷練。”

老太爺捋了下眉毛:“我只說要他去範先生處探望,旁的沒說。”

鄭澤昭笑了:“多謝祖父。”

清明裡事忙,一晃也就過了,父子二人都沒在府裡停留幾日便又匆匆走了,沒過幾日,鄭澤瑞也得了老太爺的準出府,果然是一去無蹤影,王氏氣得將鄧環娘罵了一通,說她這個做母親的不盡職,鄧環娘哭了一氣,末了拿了鄭佑誠的信,帶著幾個孩子去雍州住了一個多月。

很快入夏,六月份,大周水軍因等皇帝下令,遲遲不敢渡河偷襲,給了高句麗充分的時間,最終在平鑲城受挫,只能退回海邊。

皇帝在長安另下旨派人進攻平鑲,然在薩水遭到敵襲,大敗。

將士們奔逃,大周軍一路潰散,當初近四十萬的水軍,回到遼東城時,只餘不到三千人。

今上大怒,將領兵的三名將領全部治罪,並命押回長安,大周軍雄赳赳而卻去慘烈烈而歸。

——那一百多萬雄兵,回到長安只剩不足三萬。

這一年秋,大周舉國上下籠罩在一派哀傷之中,山野間多了無數的空墳,時常能見百姓在路邊慟哭。

皇帝在長安自然也是暴躁非常,這期間有三個言官當庭捱了杖打,皇上下令,長安城內,有無故慟哭者,一驚發現,立即杖責三十,其他地方紛紛效仿,這才稍稍好些。

然在這個皇帝一肚子悶火無處發洩的秋日之末,鄭佑誠卻被人參了一本。

☆、第91章

出言彈劾的是的御史大夫樊治;彈劾的罪名是——“貪墨”;但不同以往的是;此次牽涉的另一方雖是尋常官員;然一經御史彈劾後卻立即有人揭發,此官員與一夥盤踞在雍州之外賊匪有暗中往來。他“賄賂”鄭佑誠的一方歙硯正是在平原城一富戶處劫掠來的。

由此,事情再經了舌燦蓮花的御史之口後,立即從貪墨變成了官匪勾結;意圖造反!

鄭佑誠在被御史上書彈劾的第二日便被押往長安,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