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能活著回來就好。”
他這話實際是幾人心裡所想,——裴雲錚不比應朝廷招募去的其他世家或達官子弟,這些人多有至親在朝為官,因而雖是隨軍去了,卻大多都被安排在運送糧草均需一列,自是無虞。
然裴雲錚因其父親一事,恐正被其族親嫌棄,沒人護著,運糧等好差事自輪不到他,若再碰上有心的,便當真只能自求多福了。
明玥在一旁聽著,想了想道:“裴家表哥一身功夫,應是無礙的。”
“那倒是”,許令傑接了一句,隨趕又說:“雲錚的功夫好不好你都瞧得出?我不記得咱們在你面前打過架啊。”
明玥默默罵了自己一句,嘴上只道:“我聽四哥誇讚過。”
鄭澤瑞點點頭:“裴家表哥也不是個一般的,無需太過擔心。”
許令傑得了他們幾句寬慰,心下鬱卒稍減,便又展顏說笑起來。
十哥兒在鄭澤瑞懷裡趴了一陣兒,便扭來扭去的不知要作甚,明玥饒到鄭澤昭身後想把他接過來,十哥兒瞅見便往前探著身子伸了小手要找她抱,可在明玥還沒伸手,便見站在她前面的鄭澤昭有點兒彆扭的張開了胳膊……鄭澤昭渾以為十哥兒是撲著要找他抱。
明玥不禁啞然失笑,卻也沒說話,悄悄對鄭澤瑞眨了眨眼,鄭澤瑞也樂了,抱著十哥兒往鄭澤昭跟前遞了遞,嘴上道:“去去,沒良心的,找二哥抱去吧!”
鄭澤昭有點兒僵硬的將十哥兒抱著,只覺有些不會走路。
十哥兒大約有點兒怕他,癟著嘴委屈的趴在鄭澤昭肩頭,他不明白,同樣是哥哥,抱他的差距怎生就這般大呢?
鄭澤昭隔壁僵硬,心裡又十分恐將十哥兒摔了,因而抱的分外用力,就向他五歲的時候第一次抱瑞哥兒那般,他臉板著看不出什麼,實際每一步他都走的小心翼翼。
沒幾步他已隱隱冒了汗,鄭澤瑞在一旁同明玥憋著笑,許令傑覺著這兄妹幾個真是有意思,各自忍著走了片刻,十哥兒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鄭澤昭胳膊一抖,臉色有些發黑,鄭澤瑞樂道:“二哥兒你別抱那麼緊,估摸是勒疼他了。”
鄭澤昭抿著唇沒說話,胳膊鬆了鬆,十哥兒哭出了鼻涕泡,低頭再他肩上一蹭,嗷嗷繼續哭。
鄭澤昭咬了咬牙,將十哥兒正過來:“哭甚?”
十哥兒一瞧他的神情,立時嚎的更大聲了,一邊哭一邊扭身抽噎著叫明玥:“姐、姐姐。”
鄭澤昭登覺有嘴說不清,有心哄一下,又不知該怎生哄,便抱著他轉了個圈,十哥兒哭聲倒真的一停,但緊接著鄭澤昭便覺得衣服一熱,童子尿暢快淋漓的撒了他一身……
明玥:“……”
鄭澤瑞和許令傑拍手大笑,“原是憋了尿,哈哈哈,我就說呢,二哥,你好運氣!”
十哥兒尿完痛快了,也不哭了,眨著眼無辜的看著他。
奶孃見了忙“哎呀”一聲跑過來,急忙把十哥兒抱過來,一面說:“二少爺莫氣莫氣,十哥兒還小,這不是有心的。”
說罷,看看明玥,相叫明玥說幾句,明玥卻拿帕子掩著唇,好像光在笑,一句話也不多說。
鄭澤昭瞧一眼自己溼答答的衣服,又看看臉蛋上還掛著淚珠的十哥兒,皺眉道:“別楞著了,先去給十哥兒換身衣裳,這天還涼著呢。你們也該仔細些,瞧見他鬧,便該知他這是怎的了,否則若是餓了,他不說你們還一直叫他餓下去不成?”
奶孃捱了他這幾句訓斥,忙忙福身應是,帶著十哥兒趕緊先回去換衣裳。
明玥這方不笑了,說:“只是二哥如今要怎生回院子?”
鄭澤昭沒好氣地瞪她一眼:“等著賠衣裳罷。”
“原模原樣的暫時怕是無法,不過先賠二哥一套旁的倒是來得及”,明玥笑了笑:“原也是要做給二哥討個賞的,如今賞也罷了,便算賠給二哥的,後個兒就能好了。”
鄭澤昭臉也板不起來了,點點她一轉身回去更衣了,許令傑還在旁邊喊“哎呀呀!二郎我走你前面給你擋著些罷”,被鄭澤昭捏著脖子給拎開了。
許家老爺子在鄭府裡呆了頗久,二人在攬月樓的書房說話,連中飯都未用,直至太陽快落山許老爺子才終於告辭。
離開時,鄭老太爺親自將他送至大門外,二人已是一副多年老友的樣子。
對於許老太爺此次的來意,鄭老太爺並未多說,只是過了幾日將幾個兒子都叫去了書房。
而清明之後,鄭澤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