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天命最遲不過上元,真主已另現。”
此言一出,百官譁然,惠帝更是大怒,命人將其打入天牢,揚言要他睜眼看著大周如何國運昌隆!
然而不知為何,自當日伊始,惠帝便感行宮內事事不稱其心意,初五的百官宴上更是險被一顆冬棗噎的嚥氣。
伍家本便起自南方,世族裡更有一些人早年與伍老太爺有些交情,加之乾坤卦被傳的甚玄,不過兩日的功夫,謠言四起。
惠帝心內漸生驚懼,一面頻頻表示自己安好,一面暗中加派人手護衛,只以為上元當日必有一劫,不想卻在初九遊河之時沉船落水……
那日冰涼刺骨的河水中,潛著一支誓死的哀兵!他們為這一日整整苦練了四個月!從日日嗆水的旱鴨子到這一日的遊弋自如,等得便是這麼一個機會!
有那麼一刻,惠帝甚至沒感覺到疼痛和窒息,他比任何時候都清楚地明白過來:徐家的天下這回恐真的要易主了。
他心中陡然生出了後悔,——若是徐璟還在,興許能保他無虞的。
徐璟、徐璟……小爽……
——幾乎沒有任何僥倖,元月初九,惠帝,亡。
訊息壓了一晚,初十一早,奏哀樂、喪鐘,國喪。
乾坤卦應驗,登時有人將鄭澤昭自大牢中請了出來。
聲勢已起,只等乾坤卦另測得真主。然鄭澤昭道“真主早現”,徑直指向齊國公葛粲。
葛粲只是推脫,三日後,輔佐年僅七歲的太子在揚州登基,封齊國公葛粲為攝政王,統領朝政。
但僅僅半個月,新帝甚至沒有回長安告太廟,便以病體贏弱,不能上朝為由將帝位禪讓給攝政王葛粲。
——自此,天下改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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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二月初,節氣依舊,春寒依舊,甚至連北風也沒甚不同,唯一有別的是,前幾日還是舉國素縞,如今入眼的卻已盡是喜慶之色了。
鄭家裡也一掃這幾個月來的沉悶,人人換上鮮亮的新衣,王氏打著精神讓焦嫫嫫將整院子的丫頭全都支使起來,拾掇著準備進長安去。
——幾日後,新帝便要回長安舉行登基大典,特囑咐請鄭家人也移往長安,鄭澤昭和鄭澤瑞都是有功之人,是要封賞的。
鄭澤瑞百無聊賴的倚在塌上,將手裡的兩個核桃轉的嘎嘎響,苦著臉對一旁正試藥溫的明玥道:“小七兒,你行行好,這要難喝的緊,燻得四哥頭疼,少喝一頓兩頓也不礙事兒的。”
“嘖嘖”明玥笑了聲,摸著藥碗的溫度剛好,便親自端到床前,往鄭澤瑞嘴邊一送說:“我就是來盯著四哥吃藥的,不要讓我熱第二遍哦,不然我保證藥量只多不少。”
鄭澤瑞這半個多月來喝了一肚子的苦藥,如今一聞到藥味當真是頭疼,可明玥就在他跟前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又不敢不喝,每日就跟受刑似的,恨不得給明玥哭一鼻子。
好容易咬牙閉眼的灌了下去,鄧素素在一旁颳著臉說:“四表哥也真成了,還不如十哥兒呢,喝碗藥也磨蹭成這個樣兒。”嘴上這麼說,手裡卻遞了兩碟子蜜餞過來。
鄭澤瑞微微臉紅,卻是往後靠了一下,吊著一邊眉毛道:“我左胳膊不能抬,你端的八丈遠,哪個夠得著?小爺是病人吶,心口疼的緊!有你這般伺候人的?倒是跟小七多學學,笨。”
鄧素素一咬唇,將兩碟子蜜餞撇到床頭的小櫃兒上,恨聲道:“我又不是你府裡的丫頭婆子,憑甚圍著你伺候,你…你知不知好歹!”
鄭澤瑞咧咧嘴,衝明玥道:“瞧瞧你表姐這個脾氣,這是不想我好,成日故意來氣我不是?嘿,我偏不上她的當!”
“你!”鄧素素一跺腳,心下又氣又酸,想起這些天的擔心和委屈,一下子紅了眼眶,扭身便要走。
“表姐!”明玥忙叫了她一聲。
“小氣鬼麼”,鄭澤瑞陰陽怪氣的喊了句,眼神有點兒閃爍,身子卻往前探了探,這一動便牽到傷口,立時抽了口冷氣。
鄧素素停了腳,側身看他,眼底掩著緊張擔心,又賭氣不上前。
鄭澤瑞覷她一眼,口中卻道:“又怎的了?我知你瞧我不順眼也不是這一日兩日,現叫你嘴上佔些便宜,等小爺我好了的。”
鄧素素被他這一激,氣又上來,伸手指著他:“鄭四郎!你別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恨不得、恨不得……”說到這便又有些哽咽,正有丫頭端著糖水進來,跟明玥稟說:“姑娘,夫人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