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我的慘狀來警告聖堂，說穿了……我只是他們用來發洩的一個棋子。”

程雨沉默的看著女孩好一會兒，聲音低沉：“我承認，當時我一開始確實很想殺了他們所有人。或許是小時候被聖堂教育的關係，我卻想去相信。我想相信，不管是人還是血族……都是能夠改變的。已經成為了血族的我改變不了人類，卻能夠約束血族，我想……這才是促使我放下仇恨之劍的理由吧。”

“好吧，那麼你告訴我這麼多，只是為了讓我知道你的選擇？”

“你覺得活了上百年的我，不惜扒開自己的傷口告訴你那些無法忍受的過往……只是為了這麼一個天真的理由？”程羽笑了笑，並沒有在意凌正逸的天真。

“我想說，我對你進行了初擁。”見女孩的眼神漸漸的改變，他嘆氣，“我希望你能理解，當時我並沒別的辦法。我會對你說這麼多是因為……我希望你能夠幫助我。”

“幫你改變這個世界的話我做不到。”凌正逸笑得狹促，“不過見證你的一切，這還是可以的。”

“為什麼？”

“你說了，我已經變成了血族。而你，則是我的長輩。這樣一來，我還有其他選擇嗎？”凌正逸幽怨的望著血族青年，“真是狡猾啊，明知道我等於沒有選擇了，卻還是讓我做出選擇。如果我選擇錯了的話……會怎樣？”

青年抬手，神情溫柔的摸著女孩的頭髮，柔聲道：“毀了你。”

沒有失望和悲哀，她很自然的接受了青年的話。

看，無論曾經如何仁慈和替人著想，一旦成為了現在的你……又豈會完全沒有變化？

背叛，從一開始就存在。

☆、血紅色玫瑰（6）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留言好寂寞_（：з」∠）_

距離那天給下一代血族之王回答後，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裡，要學的東西有很多，從飲食禮儀到走路姿勢等等她都要一樣一樣去學凌正逸無心去理會其他的事情。確認了她同意了他的建議並且認同他的做法，他就負責周旋和長老之間的事情，很快的她從他那裡得知——一個星期後就是她的繼承儀式。

穿著貴族繁複的連衣裙，坐在鏡子前的女孩依然沒有任何的真實感。她恍惚的看著鏡中的人影，有剎那間的出神。由於一個星期的閉關學習，她已經許久不曾見過太陽了。不，應該說，在她還待在這個世界的期間，她註定和太陽無緣。

“準備好了嗎？”藍炎從外面走進來，問道。

“嗯。”

“那麼走吧。”

藍炎在前面帶路，後面跟著走得極慢的女孩。看著被黑暗覆蓋的世界，她這才明白……成為血族到底意味著什麼。

從此以後，光明將與她完全訣別，她可以離開城堡，不過僅限於夜晚，在黎明前她必須回到城堡中。對於血族來說，僅僅只是一點微弱的陽光……都能殺了他們！

無意中，女孩停下了腳步。身後許久都沒有動靜，藍炎轉過身發現女孩正站在不遠處默默的望著遠方，他嘆了口氣走回去，問她：“怎麼了？”

凌正逸搖了搖頭，回答他：“沒什麼。”從一個種族到另外一個種族，這樣的體驗還是第一次，事發突然說不上難過，心情複雜倒是難免的。

“可以繼續？”

“繼續吧。”這一次她聽話的跟在藍炎身後，沒有再做什麼奇怪的舉動，更沒有讓對方為難。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藍炎給她一種親切感，真奇怪啊。

踏入了大廳，兩排站著每個血族貴族，她目不直視的走到了程羽下方的平臺上。

高舉玻璃杯，程羽一手搭在凌正逸的肩上，對著在場的血族大聲道：“為了血族的公主，乾杯！”

“為了血族的公主！”在場的所有人都同時舉起了手中的杯子，將裡面的血液一口喝下。

然後，宴會開始了。

而作為當事人的程羽對凌正逸說：“跟我來。”

兩人走到沒有人的露天看臺上，其中一人搖晃著手中的玻璃杯遙望著遠方。

就在凌正逸以為他要這麼待到天亮的時候，他開口了。

“這幾天，感覺怎麼樣？”

她愣了下才搖頭回答：“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微微垂下頭，眼眸深處一絲暗紅之色飛快閃過，“我直到剛剛才意識到……什麼是血族。”

程羽轉過身，看著她：“不只是陽光。”

“啊？”她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