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還存活在世上的後人,為離世的先人留的一份念想。
人死後,靈魂會去哪個地方,沒有人知道,甚至靈魂究竟存不存在,人們也不知道。但沈欣媛寧願相信靈魂是存在的,不管是作為信仰也好,還是作為念想也好。
她很希望阮司南的生母,能夠多多的保佑他。
……
出發前,依然防止被人認出來,張曼為她戴上帽子。
兩個人開車路過糕點店的時候,買了一些孫歆雅生前喜歡吃的桃酥、龍鬚酥等等。
沈欣媛坐在副駕裡,看著前方連綿的道路,若有所思著。
張曼以為她心裡沉重,想寬慰她幾句:“欣媛,當年的事,並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太在意,當今醫學這麼發達,沒準哪一天,阮司南的腿,就能被醫好呢?”
“比如什麼活化細胞的藥劑,或者能夠讓肌肉還有神經元再生的技術。”
其實這幾年時間,沈黛有暗中觀察過阮家的近況,聽說阮司南過得並不好,還是和那兩條腿有關,她也想盡一切辦法,去聯絡過國內外的專家權威。
但是,她能想到的辦法,阮家肯定趕在她之前就做了。
一聽她說是為了誰,因為什麼情況而諮詢,那些專家們的臉色,頓時變得很不好。
沈黛說,願意支付大筆的費用,她可以努力地接戲拍戲,去賺取片酬,用以治好阮司南的腿。
但那些醫學專家們都說:“這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就算再有錢,沒法辦到的事,就是沒辦法辦到。而且阮家已經成立了一個基金會,專門幫助和治癒一些腿部患有頑疾的病者。”
基金會的事,張曼也去調查過了,確實有這麼一個存在,而且每年阮家投入不少錢,除了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之外,還成立了一個專家團隊,針對他腿的情況,專門做研究。
據說基金會的成立,是阮司南本人的意思。
他從很小的時候開始,阮萬清每年會給他買大額的商業險。
出事那一年,保險公司賠付了他們阮家大筆的金額。
阮司南一次將這筆錢,全部用來成立基金會了。
不說沈黛,估計阮家為這種事,也忙得焦頭爛額,看著希望一次次被權威專家戳破,可能早已心灰意冷。
但又怕阮司南為此想不開,所以大家都像騙小孩一樣,哄著他說:“你的腿,只要你再堅持堅持,遲早有一天能夠醫好。你看當今的技術這麼發達,國內不行,就去國外,世界上幾十億的人口,怎麼可能找不到一個能治好你腿的人呢?”
張曼覺得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根本不足以安慰到人,連她也不相信。
她深呼吸一下,話題可能有點沉重,聽不到身邊的沈欣媛回話。
張曼便也目視著前方,認真開車。
……
沈欣媛陷入沉思,這幾天她想了很多,基本都是阮司南的事。
沈黛不希望她和阮司南見面,但她遲早得去見到阮司南。
她不可能一輩子受到別人的庇護,也不是為了求得誰的原諒。
更不是在可憐阮司南,因為她覺得“可憐”這個詞,有些施捨的意思。
她是由衷地希望阮司南能夠好起來,不管是身體,還是內心,都能慢慢復原。
望著窗外不斷掠過的景色,綠化帶中的樹影婆娑,沈欣媛想到許多的畫面,比如見到阮司南之後,第一句話要說什麼,是“好久不見”,還是“你還好嗎”。
他當然是不好的,這些話肯定不能說。
沈欣媛歪著腦袋,輕輕靠向車窗上,依然望著外面濃蔭綠景,突然說:“曼姐,如果哪天,我和阮哥他相遇了,如果他要罵我,你們不要攔著他。我能承受過去的。”
張曼心裡一痛,忙說:“你說什麼呢,怎麼可能有那樣的一天,我們不會讓這樣的一天發生的。你媽媽一直不讓你在媒體前出現,也是防止這件事的發生。你身體不好,醫生以前也說過,不能受到太大的驚嚇。而且,而且……”
沈欣媛從小受到的驚嚇,已經夠多的了。
“沒事的,曼姐。”窗外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她笑得很平靜,“仇恨有時候,是一把利劍,傷害別人的同時,也在刺痛著自己。”
“因為仇恨,會讓人反覆地回想起那些受傷時刻的點點滴滴,一輩子都陷入這種情緒當中。”
“我覺得阮哥他,如果一直恨著我的話,他的內心世界,也一定十分痛苦。”
張曼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