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蔚然漫不經心的擦嘴,“走吧。”
“跟爺爺打個招呼再走。”
離開黃家,施涼帶容蔚然去了一處水庫。
天氣晴朗,微風徐徐,水面掀起層層漣漪,他們並肩站著,只覺心曠神怡。
“我上高中那會兒,喜歡繞路來這邊。”施涼手指著水庫,“以前中間沒有填路,現在變成旅遊景點了。”
路邊停著不少私家車,都是過來釣魚的,享受那種錢可以買到的滿足感。
容蔚然皺眉,“你上水庫幹什麼?”
施涼說,“游泳。”
容蔚然捏她,“游泳?在這裡遊?”
“這裡沒人打擾,”施涼說,“從水庫一頭游到另一頭,我在兩個月的時間裡,翻倍縮短時間。”
容蔚然的眉頭更緊,“哪兒不能練,為什麼非要跑這麼危險的地方。”
“這個水庫淹死過不少人,大多都是來玩的學生。”施涼的神情淡漠,“我見過一個,他是追我的一個男生,撈上來時已經死了。”
“當時我剛巧路過,往裡頭看了眼,看到他塞滿淤泥的手指,被水泡的浮|腫,我當場就吐了。”
“第二天我就上這兒來了,跳下去的時候,就感覺那男生的手拽著我,一直跟在我後面。”
“我遊的很快,因為我不想被他拖下去,落得一樣的下場。”
容蔚然沉默,看他的臉呈現的狀態,可以知道他|咬|住|了牙關。
“你才是瘋子。”
施涼微笑,“沒有那時候的我,哪兒在你面前的我。”
過了許久,容蔚然突兀的問,他的嗓音乾啞的厲害,“姐,你有沒有想過,蕭荀是在透過你,思念著什麼人?”
施涼麵不改色,她不答反問,“我傻嗎?”
容蔚然,“不傻。”
施涼撩開眼前的髮絲,“那你還問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
呼吸一滯,容蔚然把她摁在懷裡,手掌用力箍住她的後腦勺。
他們去下一個地方,目的地是一間酒吧,在半路上,一輛大貨車朝他們迎面開過來。
那輛貨車上司機扭曲驚恐的表情在容蔚然的瞳孔裡放大,有短暫的一瞬間,他想,就這樣結束吧。
在離開的最後一刻,他們陪伴著彼此,這就夠了。
急剎車聲刺破心臟,容蔚然破裂的思緒震動不堪,他擱在方向盤上的手顫抖不止,冷汗打溼後心。
聽到耳邊的聲音,容蔚然遲緩的扭頭,瞳孔渙散,目光沒有焦距。
他張張嘴,好半天才發出聲音,“你怎麼樣?”
施涼深吸一口氣,“我沒事。”
她解開安全帶,什麼也不說就把男人抱住了。
分不清是誰的身子在抖,誰的氣息紊亂,誰先吻的誰,他們需要從彼此那裡得到什麼,又需要給對方急切想要的。
貨車司機驚魂未定,也不管事,手忙腳亂的開車跑了。
有交|警過來敲窗,他嘴裡公式化的一套說詞在看到男人赤紅的眼睛時,卡了一下,“都沒有受傷吧?”
容蔚然深呼吸,剛要說話,手機就響了,他接通以後,不知道聽見了什麼,神情全變了。
“怎麼……”
施涼從包裡拿出手機,她看到來電顯示是姜淮,眉心蹙了蹙。
那頭的姜淮說容振華病重,醫院已經下了通知,人不行了。
☆、第62章
回去的路程不變,卻漫長的令人窒息。
容蔚然的焦躁寫在臉上,他按喇叭和手指敲方向盤的頻率都極度不正常。
逼仄的車裡,盤旋的是陰雲壓頂的沉悶。
施涼一直在打電話,接電話,都是公事,涉及容氏,她也沒刻意壓低音量,避諱什麼。
嗓子幹了,施涼難受的咳了幾聲,水杯就遞到她面前。
她拿在手裡,“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能下高速。”
“嗯。”
容蔚然望著前方的路況,不再多言。
施涼喝了水,陪他沉默。
一下高速,兩撥人就在那裡等著,一撥是姜淮陳瀝瀝帶頭,一撥是容家人。
施涼在開門的那一刻,她突然頓住了,彷彿在等什麼。
然而容蔚然似乎並沒有什麼動作,或者開口的跡象。
門開啟的輕微聲音響了,施涼把門一推,陽光猛一下撲向她,有些刺眼,她閉了閉眼睛,酸澀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