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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指腹按著眉心,老了,總是不自覺的去回憶過往。

他長嘆,又引起一陣咳嗽,以他的身體狀況,用不了多久就能去見那個死去多年的女孩了。

也好。

三孩子起初還很老實規矩,把前廳的各個角落都看遍了,環境熟悉了以後,他們就不怕了,開始東張西望。

幾個大人都拿眼睛盯著,不敢掉以輕心,怕有誰摔著磕著。

“你們慢點,不要亂跑——”

小張小王夫妻倆繃緊神經,他們沒有孩子,這會兒體會了一把做父母的那種擔驚受怕的心情。

沒過一會兒,三孩子就跑出去了,個頭都小,還不好找。

地方很大,屋子也多。

容唯一這看看,那看看,暈暈乎乎的,被她發現了一個房間,“你們快來看……”

她一回頭,後面就剩自己一個人了,弟弟和紀白楊不知道去哪兒了。

“喂!”

容唯一小聲喊,沒有回應。

猶豫著是快點走,還是進去看看,容唯一沒忍住,走進去了。

房間特別大,散發著好聞的香味,還有好多書,比爹地書房裡的書還要多很多。

“這裡是伯伯工作的地方嗎?”

容唯一趴在桌上,踮起腳去看上面的東西,她看到一幅畫,眼睛立刻就瞪圓了,“咦,這裡怎麼會有媽咪的畫?”

是那個伯伯畫的嗎?

她記得伯伯說過,他認識媽咪。

想了想,容唯一偷偷的把那張紙拿下來,卷吧卷吧,小心的塞進衣服裡,想著回家給媽咪看。

半個多小時後,蕭荀讓下人多泡了兩杯茶,他端起面前那杯,慢條斯理的抿一口。

茶是新茶,顏色翠綠,有淡淡的清香,喝到嘴裡,味道純正。

一杯茶見底,蕭荀輕輕敲點著桌面,紅木傢俱襯著骨節分明,膚色蒼白的手指,有一種病態的美感。

他的呼吸很輕,神情沉穩,等待的感覺都在心裡,並沒有暴露出來。

周遭寂靜下來,陽臺外面,風吹著樹葉的沙沙聲都清晰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有下人過來稟報,蕭荀闔在一起的眼簾緩緩撩開,“讓他們進來。”

別苑外面,施涼站在那裡,她面上的表情是有些恍惚的。

九年了。

她又回來了。

離開時是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現在回來,她腳踩著地面,走的平穩。

垂放的手被握住,施涼回過神來,側頭去看身旁的男人,她的丈夫,覺得命運真是可愛又任性。

容蔚然抿抿唇,“走吧。”

施涼跟他走進去,眼前所見的,都和記憶裡的一樣,沒有一點變化。

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也一樣……

下人們看到施涼,臉上都露出複雜之色,似乎是在壓制著激動,也壓制了傷感。

離那個人越來越近,空氣裡都有了他的氣息,有一把鉤子,鉤著施涼的心臟,她突然害怕起來,不想進去了。

“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容蔚然的眉峰一皺,嗓音低沉,“阿涼。”

“你在怕什麼?”

施涼的臉色很不好,言行舉止都不正常,顯得迷茫,逃避著,她怕看到那個人頭髮白了,背脊佝僂著,老去的樣子。

過了兩三分鐘,施涼閉了閉眼,深深的呼吸,再次邁開腳步。

等她踏進那間屋子,看到那個躺在搖椅上的人時,身形一下子就滯住了。

第79章

施涼的前半生,親人陪伴她的時間遠遠不及蕭荀。

不管是以怎樣的方式和身份,他都已經在她毫無防備之下,深深地刻在她的生命裡。

每個人都會漸漸長大,老去,死去。

蕭荀還差最後一步。

他殘忍又堅決地把這個事實呈現在施涼麵前,無論她是否接受。

施涼偏過頭,眼角瞬間潮溼一片,她曾經近距離觸控死亡,那種恐懼永遠無法忘記,也釋懷不了。

所以她很怕。

怕重要的人去碰死亡。

蕭荀開口打破靜默,“你們來了啊。”

他的雙鬢髮白,眼角佈滿細紋,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輪廓還能看出當年的樣子,是真的老了。

施涼的鼻子發酸,“嗯。”

蕭荀看向容蔚然,容蔚然也看過去,兩個男人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