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看得見?何必走遠了看?”
傅慎時就是出來透透氣,看一看雪日的美,殷紅豆這個俗丫頭這麼一說,有些掃興致,可他剛出來就回去,豈不是太順著她的意思了?
他腦子裡轉了好幾道彎兒,才道:“你要冷你就回去。”
殷紅豆低哼一聲,傅慎時沒回去,她敢回去嗎?她低著頭,用力地踢著腳邊的雪,孩子氣得很。
傅慎時瞧著她臉頰氣鼓鼓的,嘴邊抿了個笑。
殷紅豆慢慢地跟在輪椅後面,左腳踢一下,右腳踢一下,玩著玩著身上就熱了,也玩出了些樂趣,她將傘塞給時硯拿著,在雪地裡揉了幾個雪球放在腳邊。
她朝著傅慎時那邊喊:“時硯,你回頭。”
輪椅正好停下了,時硯和傅慎時一起回頭,雪球糊滿了他倆的臉,跟唱戲的丑角兒鼻子中間那塊兒的色彩一樣,殷紅豆樂不可支,捧腹大笑。
傅慎時抹掉臉上的雪,嘴角落了些純白的雪屑,化在他的唇角,冰冰涼涼的,嘴邊竟又發了熱,他黑著臉看向殷紅豆,道:“過來。”
殷紅豆離得遠,聽不見聲音,只是遠遠地看見他的口型,好像在喊她。
她走過去嘟噥道:“我又沒喊您,您自己回頭的。”
傅慎時正要教訓殷紅豆,哪知她一腳踩進雪裡,不知道踢到了什麼,一跟頭栽地上了,整個臉都埋進了雪堆裡。
他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傾,伸出手臂要去拉她,過一會子又反應過來,瞬間收回手,兩手抄在袖子裡,冷淡地掃了殷紅豆一眼,嘴角卻翹了翹。
殷紅豆撐著身子起來,她抬起頭,額前的墨髮上都沾了碎瓊亂玉,像是撒了些細碎的玉石在頭上,瑩亮光彩,將她的臉頰也襯得愈發嬌媚可愛。吃了一嘴的雪,她皺巴著臉“呸”了幾聲,道:“就說不該出來,吃了一嘴巴的灰,膝蓋也磕疼了。”
她揉了揉膝蓋。
傅慎時沉著嘴角,沒好氣地看著她。他正要說回去,王武跑過來了,手裡拿著一封信,一邊跑一邊喊。
王武一直住在院子裡,他偶爾會出去打些野味兒,秦氏來的那天,他就正好出去了。今天天太冷,他就待在院子裡。
這邊的主僕三人都望向王武。
王武從院子大步跑過來也不帶喘氣的,哈了一口熱氣,同傅慎時道:“六爺,汪先生派人來傳信了。”
他將信雙手遞給了傅慎時。
傅慎時拆開信,一抖,快速瀏覽了一遍,看向王武道:“備馬車,進城。”
殷紅豆也打起精神,隨便掃掉了臉頰上的雪,跟著輪椅後邊回了內院。
出門了好幾趟,殷紅豆收拾東西都駕輕就熟了,她快速地收拾好包袱,帶上了賬冊和傅慎時雕刻好的章子,跟廖媽媽悄悄地打過招呼,瞞著廖媽媽的兒子媳婦,從後門上馬車,趕到城裡去。
車上,殷紅豆坐在傅慎時腳邊的小杌子上,她抱著傅六的手爐,問道:“六爺,什麼事兒呀?”
傅慎時道:“孫七來找我了。”
殷紅豆蹙著眉,道:“怎麼流雲公子才走,孫七就來了?您說流雲公子是平白無故來的嗎?”
傅慎時略加思索,道:“應該只是巧合,孫七使喚不動他,若是二殿下要試探,不會派他來,而且二殿下謹慎,輕易不會用不熟悉的人,還未到要打聽我身份的地步。”
殷紅豆“哦”了一聲沒再問了,其實二皇子遲早會知道,只要他跟六皇子通個氣,這事就瞞不住了。
瞞不瞞得住,沒什麼要緊,要緊的是,要讓二皇子覺得傅慎時是可用之人。
馬車午時之前到了發財坊附近的巷子,王武出去探路,見沒人從巷子經過,就帶著傅慎時他們從後門上了二樓。
汪先生正在雅間裡等著。
傅慎時等人進了雅間,輪椅壓在厚實的絨毯上,靜默無聲,房間放了兩個銅盆,燒著銀屑碳,一絲煙火也沒有,室內溫暖如春。
殷紅豆放下手爐和包袱,泡了幾杯茶水。
傅慎時與汪先生一起坐在桌邊議事,他問:“先生信中敘述不詳,到底是怎麼回事?”
汪先生將孫七告訴他的,以及他自己打聽來的,都告訴了傅慎時。
原是二皇子的人已經將沉船之上的活口抓住了,不過抓住了,也還沒敢將他放出來當人證。
因為此案件涉及京師官員。
雖然刑部掌京中笞罪以上的案件,沉船之事涉事重大,此案件要是開始審理,未必落得到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