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也跟了進來,一眼便看到床上躺著一個臉色通紅的小男孩。兩撇好看的濃眉緊緊皺著,鼻子小巧而挺拔,紅得快要滴血,嘴唇也被他自己咬出了血斑,放在身側的小手緊緊的握成了拳,看樣子就很痛苦。
大夫先是翻開玉璞的眼睛看了看,又埋下腦袋聽了聽胸腔的聲音,手下號脈號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這孩子高燒不退,恐怕有生命危險。”
婦人一聽,驚得差點摔倒在地,堪堪扶住床梁便淚眼汪汪的看著大夫:“大夫,你是大夫啊,你得救救我的孩子啊,不管用什麼方法,也一定要將我們家玉璞救過來啊!”
大夫面露難色,病情太棘手他也是沒辦法。
江月夜見狀忽的跑上前去,摸了摸玉璞的腦門,然後問道:“嬸子,家中有沒有度數高的清酒?有的話趕緊拿過來,對玉璞會有幫助。”
然後一刻不停的掀開玉璞身上蓋著的重重棉被,也不看大夫,徑直說道:“郝大夫,你是方圓百里最有名的大夫了,如果你都放棄這孩子肯定就沒救了。你再想想辦法,不管用什麼藥,只要能把這孩子醫好,我都付你雙倍的銀錢。”
婦人聽了江月夜的話急急忙忙去取東西,回來的時候剛好聽見江月夜對大夫這麼說,心中便是一頓。
但是當下她也顧不得感激,連忙把裝了酒的瓶子遞給江月夜,遲疑道:“小姐這是要做什麼。為什麼把玉璞蓋著的棉被全都掀開了,還有這酒,要拿來幹什麼?”
郝大夫被江月夜說得心中一動,加上他自己也不是見死不救的人,只不過這孩子的病確實難治,硬是要想辦法的話也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
郝大夫一咬牙,說:“辦法也不是沒有,但是開的藥肯定會兇險一些,若是出了什麼事……”
意思就是讓想清楚了,如果出了什麼意外,他也不能負責。最重要的是家人要能接受,否者還是算了,這麼拖著也許還能拖幾天也不一定。
玉瓊聽著大人你一句我一句,母親和好心的姐姐忙成一團,可是她卻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婦人聽了原委,本來遲疑的面色忽然變了,決絕道:“大夫只管開方子,死活都是命。”雖然這麼說著,但是眼淚卻掉了不停。
“嬸子,別愣著,快跟我一起把烈酒抹在玉璞的身上,這樣能幫助他降溫。”江月夜一邊脫玉璞的衣服一邊擦酒精,弄得手忙腳亂,耳邊郝大夫的話斷斷續續的傳進耳朵裡,她也顧不得太多,只能盡力而為。
婦人看了自己孩子一眼,眼淚不由自主掉下來,手上卻不敢耽擱,和江月夜一起擦起了酒精。
玉璞被江月夜扒了一個精光,酒精的味道揮發出來,滿屋子都濃烈的酒香。
江月華和江月白站在一旁看著,幫不上忙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再者,自家三妹在一個一絲不/掛的男子身上摸來摸去,這簡直更讓他們心慌意亂起來。
大概半個時辰過去。
江月夜低頭用臉頰去試玉璞的額頭,覺得好像溫度稍稍降下去了一些,連忙叫郝大夫來看:“郝大夫,你快來看看,這溫度是不是降下去了一些?”
在江月夜忙著給玉璞降溫的時候,郝大夫已經開好了藥方,並且毫不客氣的喊了江月白去跑腿,買來幾味他藥箱裡沒有的猛藥,其中有一味便是□□,聽起來就怪嚇人的。
郝大夫現下正煎著藥,聽見江月夜喊他,連忙起身去床邊,捏捏碰碰的又看了好一會,終於鬆口道:“嗯,不錯,是有點降溫了,姑娘的法子見效真快。不過,還是得繼續降,不讓孩子燒得久了,腦子會被燒壞的,這也是老夫最怕的結果之一。”
言下之意,他的猛藥吃了,一個不慎也可能會傷了腦子。
婦人啼哭起來:“這可怎麼是好?璞哥兒很聰明的,也喜歡讀書,若是腦子壞了,那要怎麼辦。”
江月夜輕聲安慰:“嬸子先別慌,一定會沒事的,只要我們繼續給他降溫。小孩子發點燒沒什麼,我孃親還跟我說,發燒能讓人長高呢。玉璞將來肯定會長得高高大大的,看他濃眉大眼的樣子就知道是聰明的孩子,腦子一定比常人都堅韌。”
婦人這才漸漸止住哭聲。
緊接著屋裡又是一頓忙活,等郝大夫的藥灌進玉璞的胃裡,眾人都等得開始打起了瞌睡,終於在天麻麻亮的時候聽到床上傳來一陣呻/吟,大家才被驚醒。
江月夜戳郝大夫起來看人,郝大夫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才扶著鬍鬚笑道:“沒想到啊,還真給救回來了,這孩子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