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滿意,是個敞亮的。找地方換了衣服,若無其事回到酒樓。
“哎呀。”率先醒來的疊翠拍了拍自己的臉,一把推醒邊上的疊綠。
疊綠一個激靈醒過來,打了一個酒氣濃濃的哈欠,就見阿漁還趴在桌上,往日蒼白的面龐因為醉意透出幾分紅潤。
“姑娘,姑娘。”
阿漁幽幽轉醒,茫然四顧,慢慢回過神來:“居然迷糊過去了,才喝了那麼一點而已。”
疊翠:“姑娘不常喝酒,所以容易暈,尤其這酒後勁還大。”
阿漁拍了拍腦袋:“你們別告訴外祖母,我不想她老人家擔心。”
疊翠疊綠求之不得。
阿漁站了起來:“去外面走走,散了這一身酒氣便回去。”
三人便離開酒樓,此時已過戌時,街上卻依然人來人往,今兒這樣的日子無須宵禁,可以狂歡至天明。
恰在此時,河中飄來一支船隊,船載佛婆唸佛,另有幾艘船上燒錫箔紙錠,中間穿插著放滿河燈的船隻。此儀式名為“度孤”,超度人世間的孤魂野鬼。
阿漁買了兩盞蓮花燈,寫上對顏家父母的祈願,放入河中,目送河燈隨波而去。顏家的家財,她會讓陸家吐出來。顏嘉毓母女的仇,她會報。
回到府裡,已經有些晚了,陸老夫人心想她定是心裡不好受,所以不願意早早回來,陸老夫人這心裡也虧得慌,不敢多問,怕她又說出什麼刺心的話來。
如此風平浪靜的過了幾日,期間阿漁讓貓兒往醫館送了張小紙條,把藥方送給他們,沒提條件,反而多送上一張止血生肌的藥方。先把本事亮出來,再把人情做到位,屆時開口就容易多了。
能這麼風平浪靜,蓋因陸若靈被關在院子裡抄書,不然早就殺到芙蕖閣了。
這一回在清月庵那麼多權貴面前丟了臉面,還被人親眼目睹了陸若靈欺負阿漁的過程,陸老夫人都悔死了。
還不知道那些人會怎麼傳,將來嘉毓有個萬一,有人提起這一茬,保不準就有人說是被他們磋磨抑鬱死的,這名聲能聽嗎?
眼下也沒什麼好辦法描補,只能冷一冷,徐徐想法子挽回。
腦袋發疼的陸老夫人悔不當初,悔平日裡縱容太過,總覺她還小,又是個無父的可憐孩子。性子厲害點兒也好,旁人就不敢打量著她沒爹欺負她,可怎麼也沒想到被縱容成這幅模樣了。再想管卻管不住了,也捨不得下狠手管教。如今看來,必須得下狠手管一管,要不怎麼說人家。
陸老夫人便把陸若靈關在了院子裡,讓她抄書。
陸若靈一個字都沒動,整天在屋子裡摔摔打打,想起那天丟的臉就一肚子火,恨不得衝到芙蕖閣撕了阿漁。
“娘,祖母到底什麼時候放我出去,馬上就是安王府的桂花宴了,難道祖母想關著我不讓我參加。”
陸若靈一面嚮往著桂花宴上的達官顯貴,一面又有點怕被人指指點點,糾結死了。
柏氏好聲好氣地說:“這風口浪尖兒的,你還是等那樁事淡了,再出門。”
陸若靈扭了扭臉:“那陸若琪顏嘉毓呢?我不能出去,她們照樣去?晉陽郡主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請她們去的,合著到頭來,我這個正主去不了,她們兩個倒是去了,哪有這樣子的道理。”
陸若靈又開始跳腳:“我不能去,她們也不能去。”
柏氏一個頭兩個大,哪有這種的道理,說出去要被人笑死的。
陸若靈可不管什麼笑不笑,反正她不能去,別人也不能去。
“夫人,姑娘,晉陽郡主來了。”
陸若靈大吃一驚,立刻嚷嚷 :“趕緊把我屋子收拾一下。”
“利索點。”柏氏連忙指揮人收拾這一地狼藉,可不能在晉陽郡主面前丟了人。
晉陽郡主十分客氣地先去向陸老夫人請安。
陸老夫人滿面慈愛地招待了她,打發人去請陸若靈過來。
好幾天沒出屋子的陸若靈歡快地跑到榮壽堂。
陸老夫人也和郡主寒暄完了:“靈兒好生招待郡主。”
陸若靈連連點頭,拉著晉陽郡主告退。
待她們出了門,陸老夫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若是晉陽郡主已經死了對明遠的心,那麼她就會遠著陸家遠著靈兒,然郡主沒有,可見她心裡還是沒有放下明遠。
郡主對明遠著實一片痴心。陸老夫人捻著佛珠的速度越來越快,這都是命啊!
陸若靈拉著晉陽郡主離開榮壽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