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若靈嚇得魂飛魄散,褫奪封號,肯定是很嚴重的罪,晉陽郡主怕是完蛋了,那他們兄妹倆還能依靠誰?
三房的人在老太太喪禮之後便離開了京城,而二房暫時還沒走,他們要收殮了陸茂典的屍首再走,陸茂典柏氏宋奶孃這些人行刑的日子就在半個月後。二房那群人巴不得他們兄妹死,怎麼會幫他們,且他們都自身難保。
思來想去,陸若靈想起了顏嘉毓。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去求顏嘉毓,誰願意向自己最討厭的人低頭服軟。可當下除了求顏嘉毓,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有能力並且有可能幫他們。
顏嘉毓那麼喜歡她哥,總還有點舊情在。她哥可沒做對不起她的事,又不是要求她幹嘛啊,不過是找個郎中替她二哥治腿,再接濟他們一下,她總不至於這麼冷血無情見死不救。
就是這麼冷血無情見死不救,阿漁眉眼淡淡地這對兄妹。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哪有昔日金尊玉貴意氣風發的模樣。
陸明遠躺在板車上,雙眼緊閉,臉龐緊繃,放在雙側的拳頭死死握緊,在手心掐出白印。顏嘉毓是他最不想面對的人,但是現在他山窮水盡,他真的不想成為一個殘廢。
陸若靈眼熱地望著裹在一絲雜毛都沒有的白狐裘裡的阿漁,雖然還是那幅病怏怏的模樣,卻看得出來,她過的很好,奴僕環繞,釣魚逗貓。一顆心就像是泡在醋缸裡,酸的她想流眼淚。
眼淚當真流了下來,陸若靈期期艾艾地說道:“表姐,你救救我哥吧,我哥被一群殺千刀的打斷了腿,找遍郎中都說治不好了,你能不能幫幫忙。”她的語氣十分不自然,之前那十年,她何曾這樣低聲下氣對顏嘉毓說過話。
阿漁揉著懷裡的貓:“你在跟我開玩笑嗎,讓我救他,救殺母仇人的兒子。我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拜誰所賜,難道你們都忘了?”
陸若靈臉頰抽了抽:“那是上一輩的恩怨,我娘錯了,可她已經被判了死刑,付出代價了。我哥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阿漁一扯嘴角:“從來沒有對不起我,那他和前晉陽郡主又算什麼?”
陸若靈悚然一驚:“你怎麼知道?”
躺在板車上的陸明遠身體發僵,豁然睜開眼,用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複雜地望著面色冷淡的阿漁。她的眼睛裡有一種特別的平靜,平靜的就像看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阿漁:“全京城都快知道了,我如何會不知道。”
陸若靈又是一驚:“全京城都知道?”
阿漁:“全京城都知道前晉陽郡主為了能嫁給他陸明遠,聯手六皇子設計我,八月安王府那場桂花宴,在他們的計劃裡,該是我被捉姦在床。不曾想我因禍得福因為出紅疹躲過這一劫,他們二人卻陰差陽錯玩火自焚。晉陽郡主為了嫁給你要毀我清白,陸家為了讓你娶晉陽郡主毒害我。你們既然兩情相悅,何不光明正大與我解除婚約,為何用這樣歹毒的手段來謀害我。”
陸若靈張口結舌。
陸明遠一臉的不可置信,晉陽郡主聯合六皇子設局欲她的清白,這不可能,郡主怎麼可能幹這樣的事。猛地一個激靈打過來,他想起了母親柏氏。在沒有出事前,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的母親會和二叔私通,甚至害死了父親。
他身邊到底都是怎麼樣一群人,母親,二叔,祖母,還有晉陽郡主。
“不是,都是郡主和祖母他們一廂情願,我哥不喜歡郡主的,我哥一直在躲著郡主。”陸若靈被一陣冷風吹的回過神來,彷佛打通任督二脈,“我哥喜歡的是你啊,表姐,我哥一心想娶你。表姐,你和我哥從小青梅竹馬長大,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哥是怎麼樣一個人?”
阿漁垂了垂眼,相較於其他陸家人而言,在良心上,陸明遠比他們都好。可在感情的處理上,陸明遠徹頭徹尾的渣。有婚約的情況下還和晉陽郡主曖昧不清,這種非君不嫁的感情可不是一兩天能培養出來的。承認了喜歡又以婚約為理由拒絕,弄得自己多委屈多偉大似的,晉陽郡主能不打破壞婚約的主意。
阿漁一瞬間的沉默,可把一旁的程晏嚇壞了。青梅竹馬四個字嚴重敲響警鐘,他們之間有十二年的時光,萬一她舊情難忘。
程晏立馬走出來:“他就是個沒有擔當的懦夫。身為未婚夫,卻沒有給與未婚妻應有的尊重和體面。”程晏指了指陸若靈,“你敢肆意欺負縣主,還不是因為他陸明遠的不作為。你欺負一次,他重罰你一次,幾次下來,一條狗都學乖了,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更何況一個大活人。他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