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間走了出來。
寶如方才就在隔壁沐洗,也未見有人,此時見尹玉釗竟從隔間走了出來,一把攥上枕下的匕首,問道:“皇上病重,侍衛長竟還有閒心,從別人家側室鑽進鑽出?”
尹玉釗手中一隻妝奩,緩緩壓在妝臺上,也不回頭,道:“早就跟你說過,狂蜂浪蝶,婦人獨宿,記和關好門窗。
天色已暮,我本孤男,又還帶著私物,不好叫門,見你窗戶開著便躍了進來,也只為不驚動別人,這有何奇怪?”
他一個大男人,提著只妝奩進已婚婦人的閨房,寶如當然覺得奇怪,而且,她記得自己分明是關好窗戶的。
尹玉釗穿著件素白麵錦袍,胸前圓形花繡,中間是一朵朵豔麗繁複的牡丹。如今男子喜著豔服,尹玉釗本白膚玉面,襯著錦服,於燭光微火下風渡緋然,但仍是一如往常的冷漠。
他手壓在妝奩上,道:“這是同羅綺的妝奩。她死在涼州,此事想必你知道,這妝奩是其遺物,我父親還朝時帶了回來,我弄了只假的給他湊數,把真的換了出來,留著給你,作個念想吧。”
寶如懵在床上,坐了半天,環臂抱起自己,道:“你爹殺的?”
尹玉釗搖頭:“並非我父親。大概是些土匪,在她入都護府前,毒死了她。”
寶如掀被子下床,開啟那妝奩盒子,裡頭一樣樣首飾,有的她見過,也有的她沒見過,但裡面有串青銅鑄成,上吊一串花剌文,中間是一簇簇盛開的油菜花的銅錢。
這是花剌貨幣,在大魏國中並不流通,是同羅綺很多年來一直戴在身邊的。
這串銅錢就足以證明,這妝奩確實是同羅綺的。
寶如身上唯有薄薄一件中衣,烏髮散於兩側,纖柔單薄的小婦人,從滿奩珍珠翡翠中拈起一串青銅鑄幣,面無表情,就那麼看著。
她有雙極漂亮的眼睛,圓濛濛的,兩道臥蠶微浮,唇角天生翹揚,便無表情,便心裡再苦,也是個甜兮兮的笑顏。
大約母族血統的傳承,瞳仁不似中原人一般深黑,而是呈淡淡的褐色,鼻峰也比中原姑娘們的更加挺撥,卻不顯突兀,襯著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