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5部分

,竟未尊守這規矩,氣的將兒子抽了三鞭子,至於兒媳婦,也險險叫他休回孃家秦州去。

相對的兩間屋子,寶如能看得見對面的窗戶,季明德和李純孝對坐在炕上吃茶,那黑俏俏的丫頭,李純孝的女兒李遠方站在地上,與他們閒聊。

李純孝也不顧忌寶如就在對面屋子裡,指敲著桌子,中氣十足,聲音洪亮:“趙放當初逢迎奸佞,結交權貴,最後叫尹繼業和王定疆連合圍攻,私以為只要孫女和李少源的婚事在,李代瑁就會站在他一邊。

但其實呢,你們瞧瞧,他一交出權柄,李代瑁立刻把宰相之位給了更年青的謝承軒。緊接著退婚,趕盡殺絕,趙氏一族亡覆。

趙寶如和趙寶松必須得死,他們不死,王定疆絕不會善罷干休。”

季明德給李純孝斟了杯茶,眉宇青青,盤膝坐在他對面,一語不發。

“你膽子倒大,帶著她入京,你覺得你能入貢院考試嗎?”李純孝又補了一句。

李遠方給季明德遞了塊點心,十分順手家常的樣子,點心都快遞到他鼻子邊兒呢,季明德仍舊一動不動,就那麼盤膝坐著。

寶如分外難堪,隔著窗子,也眼巴巴的看著季明德。

他不過一個秦州來的小土匪,地頭蛇,在滿街達官貴人的長安,要怎麼跟王定疆那樣的當朝巨宦,以及齊國公尹繼業來對抗?

若果真明面對抗,他或許連貢院的門都進不了,更別想什麼仕途。

寶如怕季明德要反悔,要膽怯,要猶豫,細細打量他的眉間,生怕他要拋下自己。看了半天,他一動不動,就那麼定定的坐著。

“這是寶如呀?”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婦人,端了碗熱乎乎的麵湯進來,遞給她道:“我家公公不許婦人們吃茶,我給你燒了碗湯,喝了它,暖暖身子!”

褐色的紅糖薑湯,裡面臥著圓圓兩隻荷包蛋。寶如接過碗來,笑道:“怕是張嫂子。”

這張氏,名叫張鶯,恰就是因為一頓飯,險險叫公公給休掉的那位。她是個瓜子臉兒,一雙如鹿的大眼,唇厚,笑起來瞧著很憨厚朴實,握過寶如的手,嘆道:“還是小時候那雙綿綿小細手兒呢,我家遠芳自打入京,陽春水都未抓過一把,手仍是粗的,你瞧瞧你這小手兒,細綿綿的,摸著真舒服。”

秦州人在京城的不多,自然都熟識。張茵前年初嫁過來時,還到相府,給相府的老夫人和夫人請安,那時候寶如裹著狐裘圍脖兒,懷裡抱著小手爐,偎在趙老夫人的懷裡,比榻側那隻狸貓還可愛。

再瞧她如今穿著棉脹脹的大棉衣,唯那張小臉兒還是當初的乖巧。這小丫頭也是怪,綾羅裹著也適宜,粗布大襖穿著也不嫌寒傖。笑的甜兮兮的,看著就招人疼愛。

寶如拉過張氏的手,問道:“嫂子如今在家,整日做些什麼?”

張氏道:“自打老祖公辭官歸了故里,如今家裡連僕人都發賣了,唯有個老婆子幫著做三頓飯,這一家子,什麼都是我來做。”

寶如道:“您就沒想過,做點什麼生意,好賺點銀子回來,自己有些花頭?”

長安風氣,並不忌婦人們拋頭露面。養在閨閣的嬌嬌女們當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街市上多得是磨豆腐蒸饅頭,做各類小生意的婦人們,在家裡能頂得起半邊天的。

比起王定疆還未架到脖子上的刀,一日三餐才是最主要的事情。解決了生計,才能和那些惡人們鬥智鬥勇不是。

寶如欲做點小賣買好賺錢,以她又憨又傻的相貌,怕要招很多地痞流氓來臊攤子,來長安的路上便在思忖此事,恰看到張氏時眼前一亮,暗道這個嫂子面相憨實又勤快,一看就是個能吃苦的,遂做好了打算,要拉她入貨,一同做點小賣買。

張氏道:“怎麼沒有?我繡活做的不好,冬夏也就賣些園子裡的果子賺幾個脂粉錢,給孩子偶爾買些零嘴兒吃,咱們婦人家,能賺到幾個錢呢。”

這庭園還有個後園,是李純孝教授孩子們讀書的地方。院中種著幾株沙棗樹,有了年成的大樹,高聳入雲,如今莆開春,沙棗還未生芽,上面只零星掛著幾顆沙棗。

寶如望著那顆沙棗樹,吸溜著紅糖薑湯,正琢磨著如何找個發財的門路,便聽外面急匆匆一陣腳步聲,跑的人正是李遠芳。她邊跑邊要拉季明德:“明哥哥,好好兒的這家裡你不住著,還想搬到那裡去?”

季明德止步,道:“我們有賃好的房子住,就不叨擾你們了。”

事實上他來見李純孝,也是因為李翰的面子和影響力,但話不投機半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