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飛道:“御史大人,本舉本是在山上拿繩套猴兒的,親眼瞧見倆個婦人入殿上香,趙寶如又灑香灰迷了胡小姐的眼睛,再拿根金剛杵一通狂砸。
本舉一生閱女無數,但從未見有婦人如趙寶如般潑辣的,一驚慌,鑽進了自己下的套索中,所以才會被吊上樹。”
季墨冷笑一聲,轉身再看寶如,她一身素色圓領襖兒乾乾淨淨,纖塵不染,最不耐髒的本黑色長裙,上面一絲雜塵香灰也無,一頭烏油油的發總綰成個髻子,低眉順眼,掬著兩隻手,溫順而又乖巧的,站在牆角。
最樸素又會持家的秦州婦人,恰就是她如今的妝扮。
可分明三年前初見,在她十二歲的及笄禮上,季墨印象中的寶如,穿著大紅色十樣妝花錦的通袖襖兒,白裙仿如一朵蓮,鬢貼蟬翼,眉掃粉黛,眼兒兩濛濛清水,笑的又甜又圓。
那是她的及笄禮,也是她的訂婚宴。
百官為爭一張訂婚宴的請帖,幾乎要打破腦袋。季墨有幸,也在其中。
趙秉義牽著她的手出來謝客時,李少源一襲金百蝶穿花闊袖長袍,就站在她身側,那是她的未婚夫,當年不過十六歲的榮國府世子爺,生的龍璋鳳姿,氣宇軒昂。
那少年和少女站在一處,金童伴著玉女,若無意外,趙寶如嫁入皇室,成為當朝榮王妃,秦州人在長安官場,才算真正站穩腳跟。
可惜終是差了一點,貴女落難,明珠蒙塵,連季白那種土財主,不知天高地厚,也想打她的主意,他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就配叫這姣花似的美嬌娘紅袖添香?
他轉而對寶如一笑,道:“寶如,咱們是老相識,當時究竟什麼個情況,你說給季叔叔聽,好不好?”
寶如早在燒香的時候,就想好了如何應對,此時上前一步,大大方方叉福一禮,不卑不亢,聲兒也不是一般婦人的蚊子哼哼,朗朗大方說道:“御史大人,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