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兒疑惑地看了一眼顧大河,卻是懶得理會,繼續無聊地烤著火等著新年第一天到來。
卻說顧大河一直跑到了小豆芽家門口,在門口那裡躊躇了半天也沒敢敲門,眼瞅著時間快到了初一,顧大河這才咬牙敲了敲門,卻把裡面的小豆芽給嚇了一跳,趕緊就躲到了張氏的懷裡。
張氏也是一臉錯愕,剛在給小豆芽講有關於年的故事,這是幼時聽父親所說,現在說給兒子聽,沒想到這故事說到一半門就被敲響,此時又剛入子時,眼瞅著就要到年初一了。
“娘,不會真是年來了吧?”小豆芽有些害怕地問道。
張氏的膽子也不大,聞言吱吱唔唔,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四丫木著臉站起來,朝院大門走了過去,在母子二人害怕的目光下,將門給打了開來。
門外漆黑一片,母子二人都看不清楚,可站在顧大河面前的四丫卻瞧清楚這敲門之人,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起來,直接就堵在門口那裡,也不說讓顧大河進,也不說不讓進,就這麼幽幽地盯著顧大河。
夜幕下被這麼盯著,顧大河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還是有些發悚。
“你來做甚?”四丫終於開口。
顧大河腦子一片空白,結結巴巴地說道:“來,來看看你們。”
這時張氏才緩過勁來,聽到門口有說話的聲音,而且聲音還挺熟悉的,有些不放心地提著燈籠走過去。小豆芽看左右無人,就剩下自己一個,也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追上去一把抓住張氏的衣角,跟在張氏身旁。
到了門口提燈一看,母子二人頓時就沉默了下來。
這個年過著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就娘仨過著挺孤單的,還顯得有些悽清。顧來兒雖然歸來,可自晗王離開那日起,就跟顧招兒住到了一塊,白天無事的時候偶而會去找安氏,卻很少回到這個家裡來。三丫遠在京城,三個多月以來只收到了一封信,現在不知過得怎麼樣,而顧大河則……
總之比起去年來說,今年這個年過得太冷清,不太像是在過年。
可饒是如此母女仨都沒有將顧大河請進去的意思,心裡頭還氣著,自然也沒有好臉色可給。
“你不回去過年,待在我們家門口乾啥?”張氏沒好氣地問道。
顧大河張口無言,自己大年三十被攆出來這件事,估計張氏還不知道,而且顧大河自覺得很丟人,也不好意思在張氏面前說,結結巴巴道:“沒,沒幹啥,就是來看看你娘仨。”
張氏道:“我娘仨好著呢!”
顧大河看了看張氏,看了看小豆芽,又看了看四丫,心裡頭一下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這遭了災,娘仨瞅著卻是過得不錯,雖然不見得胖了,可也沒有瘦了,比自己過得好多了。
四丫一口道出真相:“爹是被奶給趕出來了。”
張氏可不知道這事,聞言微微錯愕,很快就冷笑了起來:“小留兒別亂說話,你奶對你爹那麼好,怎麼可能會捨得將你爹趕出來,況且還是大年三十呢!”
四丫定定地看向顧大河,吐言:“是真的!”
在四丫那如同黑洞般的眼神注視下,顧大河尷尬地承認:“小留兒沒有說話,咱的確是被趕出來了。”
張氏愣了一下,冷笑更甚,卻是不再言語,看向小豆芽。
小豆芽低頭想了許久,抬起頭看向顧大河,幽幽地說道:“爹不要難過,奶那是恨鐵不成鋼,並不是真心想將爹趕出來,說不定這會正在找爹呢!爹一定要體會奶的用苦良心,不然奶的這番心思就白費了。”
這些話大多都是顧大河以前自己說的,小豆芽現在還給了顧大河。
而當時也是這麼認為的顧大河現在聽到小豆芽這番話,竟然無言而對。用心良苦能把他撇下偷跑到一水鎮去享福嗎?用心良苦能自己偷偷摸摸吃好的,他領回去的振糧還要扣下一半嗎?用心良苦能為了大年三十能光明證大吃餃子而把他趕出來嗎?顧大河啞口無言,感覺心塞塞地,什麼也說不出來。
“爹還是快回去吧,這會得吃餃子了。”小豆芽又說道。
而聽到小豆芽這麼一說,四丫一臉木然地緩緩將門關上,將顧大河隔絕在了門外。
這門關得很慢,只要一伸手就能擋住,可顧大河卻如同凍僵了一般,愣是沒能伸出手來,眼睜睜地看著門在自己的面前關上。
門內張氏皺了皺眉,面上哪裡還有冷笑,取而代之的是抹不去的擔憂。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況是當了這麼多年的夫妻,顧大河除了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