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一週的時間,她終於彈的流暢了。
坐在這裡,她依舊能記得那一個個細節,她一樣一樣挑出來練的日子。第三、四頁的輪指,她因為沒有把握好手腕,無論如何也練不快。結尾的爆發力失敗,準確性不夠。
這幾個月的每一天,每一日,她都記得。她練的多累,多辛苦。直到自己能夠很順暢的彈下來時,她的那種成就感,她笑著的那一天。
這些畫面,一一在她腦海裡閃現。
知道半決賽的規定曲是《鍾》時,她的那種驕傲,她以為,這是這麼多年來,她的第一次好運到了。
汗水順著費雨桐的額頭滴到她緊握的手背上,同樣都是鍾,差別怎麼會這麼大呢?
“鐘不是最難的練習曲,但要彈好它絕非易事。”蕭雨的聲音猶在耳邊:“我知道音樂學院很多學生現在都能克服這些技巧上的難度,什麼三個八度大跳,顫音等。只要是學院裡的學生,很多都能克服了。但是,要記住,三個八大度大跳同時要保持住速度,顆粒型,這些都不簡單。”
老師說的是這個意思啊!
費雨桐感嘆,鐘聲鮮明,逼真。透過音與音的大跳模擬鐘聲。她也彈過,因為老師說過,她一直保持著速度,但,和阮澤樂此時用變奏手法這麼淋漓盡致的發揮,如此華麗的演奏技巧,如此完美的鐘聲效果。
費雨桐低頭,只覺得全世界都在轉。6年嗎?才學了6年嗎?
“271號,費雨桐,該你了。”
工作人員的喊聲傳來,費雨桐只覺得這聲音那麼的遙遠。她是怎麼上臺的,她不記得,她到底是演奏還是沒有演奏,她都不記得了。
她只記得的,臺下阮澤樂看向她的眼神,那皺起的眉頭,以及那句:“太特麼失望了,這就是10幾年的鋼琴選手?你不會是在玩吧?”
她還記得阮澤樂轉身離開時的背影,還那麼小,拿過雙肩包,甩甩頭髮離開的樣子。
費雨桐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公寓,從那以後,沒有必要,她都不會離開公寓。她不知道自己這些年的學習是為了什麼?她不知道,如果有人可以不需要努力就能到達她拼命也到達不了的地方,那她的努力算什麼?
她記得老師說過,說她是有走上國際的潛力,但現在,她想笑。原來……只是安慰的話而已。
真可怕啊!和人比賽,真可怕啊!
“怎麼樣?”季玹從廚房給蕭雨端了碗綠豆湯。
蕭雨伸手接過,將手裡的資料放下,問:“阮澤樂的事情,你應該也調查了吧?”
季玹又拿出一份檔案給他,說:“當然。”
蕭雨伸手接過,阮澤樂,這次青年杯,他是冠軍。但不是他的第一個冠軍了,聽說他4歲在電視上看見別人彈鋼琴時,就能在家裡自己用自己的玩具琴演奏了。
家裡人一開始並沒有在意,他喜歡鋼琴,到10歲為止,都是在學校的音樂教室裡自學的。
一直到他10歲的時候,她的音樂老師發現了他在鋼琴上非人的天賦,用老人的話來說這就叫老天爺賞飯吃。她僅僅稍微教導了一點點,這孩子便彈的非常順溜。
不僅如此,他甚至很多時候只需要看著琴譜便能彈奏的很好。在阮澤樂12歲,小學畢業的時候,音樂老師給阮澤樂的父親說明了這個情況,阮澤樂的父親便請了他們省的鋼琴教授教導。
因為阮澤樂天賦絕佳,教授的要價十分低,這也讓阮父更加放心。
蕭雨將檔案放下,說:“我要去見見他。”
季玹又拿了一張紙給她,說:“我知道你會這麼說,這個是他如今的位置。剛好,他也在京都,跟著他的教授參加暑假鋼琴研討會。”
蕭雨便說:“那正好,也省的我再跑一趟。”
研討會是在旭陽街的五星大廈26樓,蕭雨進入五星大廈的時候,阮澤樂正在一樓和人鬥琴。
“倒是乖戾,見誰都要比一比。”蕭雨含著棒棒糖,門口的迎賓看著蕭雨上前問道:“歡迎光臨,請問您是?”
蕭雨指了指一樓大廳那裡擺放著的宣傳畫板說:“來參加鋼琴研討會的。”
迎賓便笑著說:“26樓南邊大廳便是。”
蕭雨笑著說:“那邊在做什麼?”
迎賓看了看蕭雨指的方向說:“那是交流會,聽說這邊有鋼琴研討,很多鋼琴名師來這邊,不少鋼琴學院的學生和業餘鋼琴家都來這邊看看。便有一些留在一樓這裡彈琴交友,這架鋼琴還是鋼琴協會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