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老規矩,有損小民利益?此事,但凡有點良心的人都知道該如何抉擇。然而爾等,蠅營狗苟,就為了多抓幾個人,多榨取點錢財,文人的風骨和節操統統都不要了,爾等要臉嗎?”
“血口噴人!”
“為了一點小利,顛倒是非黑白。遊商稅才幾個錢,戶部吃相太過難看。”
戶部尚書一人,對戰一群。
雙方你來我往,吵了足足十來天。
期間,文德帝一言不發。
你們吵你們的,朕一邊聽你們吵架,一邊處理奏章。
是的。
文德帝就是如此奇葩。
朝堂上都吵翻了天,其中某一次某人脫了臭鞋子往對方扔過去,引發了一場新皇登基以來,朝臣最大的鬥毆。
百官都打起來了,文德帝還坐在龍椅上,提著筆處理奏章。
文德帝樂呵呵的,“打,都拼命打。打死了事。”
這是堂堂天子該說的話嗎?
身為天子,難道不該厲聲呵斥荒唐,成何體統,然後甩袖退朝嗎?
先帝就是這麼幹的。
結果到了文德帝這裡,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文武百官都給鬱悶壞了。
吵來吵去,文德帝連個像樣的反應都不給,這個架吵下去還有意思嗎?
“不吵了嗎?”
文德帝看著安靜下來的朝臣,笑嘻嘻地問了一句。
“請陛下定奪。”
朝臣們學乖了,既然吵不出名堂,就讓皇上做主吧。
文德帝雙手壓著桌沿,“真難得啊,終於捨得問一聲朕的意見。朕還以為自己就是個胡蘿蔔章,你們吵出了章程,朕只需要蓋個章就成了。至於朕的想法,哪裡比得上諸位愛卿的想法重要。”
“陛下恕罪!”
“無罪,無罪。你們不就指著法不責眾,將朕當圖章一樣丟棄一邊。”
文德帝極盡刻薄,逼得文武百官跪下來請罪。
文德帝哪裡會輕易放過這幫人,一口氣譏諷了一盞茶的功夫,直到口渴了才止住了話頭。
喝了半碗茶,文德帝輕飄飄地問了一句,“你們認為,京城開徵遊商稅,一個月能有多少收入啊?”
百官們面面相覷。
最後還是一位老大人顫巍巍站出來說道:“不過一二萬兩。為了這點子錢,朝廷臉面都不要了,不像話。”
文德帝哈哈一笑,又問戶部尚書趙大人,“依你們戶部估計,一個月能有多少錢啊?”
其實戶部尚書對遊商稅也沒報多大的希望。
這些天,他一人對戰眾人,無非是拼著一口氣,不能慫,堅決不能讓人插手戶部政務的信念,才堅持了下來。
他說了一個預估中比較高的數目,“大約五萬兩。”
其實他的內心,估摸著也就兩三萬兩。
不過蚊子肉再小也是肉,只要是肉,就不容放過。這是戶部尚書主管戶部這麼多年,堅定不移的信念。
文德帝同他老子一樣,也是個鑽到錢眼裡面的人。
誰叫國家窮啊!
修個三大殿,先帝還要他兒媳婦幫忙攬財。
別管一二萬兩,還是三五萬兩,一年下來也有幾十萬兩。
這是什麼?
這都是錢。
白花花的銀子。
缺錢缺瘋的文德帝,從一開始就支援開徵遊商稅。
只是他不表態,他先讓朝臣們吵翻天,吵到最後就由他來拍板,事情便水到渠成。
可見,文德帝和他老子的執政手段是完全不一樣。
先帝用人頭滾滾建立起來的帝王威嚴,壓制百官,行乾坤獨斷之事。
文德帝沒那麼弒殺,暫時也沒先帝那樣牛逼的帝王威嚴,於是他就用水磨功夫,將百官放在磨盤上磨。
以前文武百官,都當文德帝是個混子,無賴,撒潑打滾各種不要臉。
如今他們才知道,過去是他們狹隘了。
文德帝不光不要臉,而且極有耐性。
可以說,歷數史書,文德帝這水磨功夫在帝王裡面,至少能排進前五。假以時日,說不定能排前三。
遇到這麼個脾性古怪的帝王,百官突然覺著身上冷颼颼,對於未來突然感覺很不妙。
文德帝果斷拍板,“既然你們都徵求朕的意見,希望朕做主此事。朕自然不會讓你們失望。
那個,戶部,遊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