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惶恐!”李大人深深埋著頭,都不敢偷看文德帝臉上此刻的表情。
文德帝似笑非笑,“愛卿不必惶恐!愛卿乃是探花郎出身,以你的才學,稱一聲文壇領袖也不過分。以前朕還在王府的時候,常聽人說,某某官員門生故吏遍佈朝堂地方,想辦什麼事,一句話的功夫,天南海北都能辦成,令人咋舌。”
李大人額頭冒汗,皇帝是要算舊賬嗎?
文德帝看著李大人,“愛卿很熱嗎,怎麼出了一頭的冷汗?”
大殿安靜得落針可聞。
挑起這場嘴仗的官員,個個緊張得腿打顫,大氣都不敢出。
誰能想到,一場爭論,會牽連到李大人頭上。
李大人如果沒好果子吃,他們這群打嘴仗挑事的人,全都不會有好下場,都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微臣的確感到有點熱。微臣君前失禮,請陛下責罰。”李大人低著頭,態度恭順。
文德帝眼中帶笑,笑容中卻帶著一股子寒意。
“你也是朝中老臣,見慣了世面,竟然還會君前失禮,真是不應該啊。”
“臣有罪!”
“下去吧!”文德帝揮揮手。
李大人心頭一涼,沒有處置,直接讓他退下,這個情況不妙啊。
但是他很沉得住氣,他沒替自己辯解,躬身稱是,退出了大殿。
眾臣皆驚,心中惴惴不安。
京城的天要變了嗎?
眾臣紛紛看向陸侍中,皇帝真正的心腹。
難道是要給陸侍中騰位置嗎?
陸侍中眼觀鼻鼻觀心,不回應任何人的目光。
常恩打發了內侍,悄聲來到文德帝身邊,附耳說話。
文德帝臉色微變,說道:“諸位愛卿隨意,朕去洗漱。”
說完,文德帝起身離開。
……
蕭昭儀求見文德帝,被內侍擋了回去。
“昭儀娘娘請回吧,陛下今兒誰都不見。”
蕭昭儀送上銀子,“我是來替九皇子請罪,你速去通報。”
內侍卻不肯收下銀子,“並非小的故意為難昭儀娘娘,而是陛下親口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去。昭儀娘娘不如明兒再來。”
明兒再來就晚了。
這種事情就要趁熱打鐵。
蕭昭儀悄聲問道:“莫非是出了什麼要緊的事情?”
“昭儀娘娘切莫為難我等,陛下的事情,我們哪敢亂說。”內侍苦笑。
蕭昭儀蹙眉,“我在這裡等著。”
“昭儀娘娘還是請回吧,陛下今兒不會見你。”
蕭昭儀說道:“我不為難你,我就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若是陛下哪裡還是沒動靜,我就離開。”
內侍想了想,妥協道:“那好吧!昭儀娘娘切莫亂走動。”
……
正陽殿內。
文德帝在大殿內走來走去,有些惱怒,又有些果然如此,不出意料的感慨。
“確定湖陽掘了陳駙馬的墳鞭屍?”
“回稟陛下,金吾衛的人一直跟著郡主娘娘,親眼看見郡主娘娘帶著人挖墳鞭屍。用的鞭子,還是先帝早年賞賜的那一根。”
文德帝敲敲桌面,“朕就知道她不會輕易放棄。朕以為她好歹也得忍個半年一載,再去挖墳鞭屍。卻沒想到,她連一個月都沒忍住,藉口出門遊玩,偷偷跑去挖墳鞭屍。真是一日既往的任性胡為。”
常恩低眉順眼,“陛下,這事要管嗎?”
文德帝冷哼一聲,“都已經挖墳鞭屍,朕還能怎麼管?最多就是命人將陳駙馬重新安葬。”
常恩遲疑了一下,悄聲說道,“還有一個情況,老奴不知該不該說。”
“是不是和湖陽有關?凡是和湖陽有關的事情,不得隱瞞。”
“老奴遵命!是這樣的,據金吾衛稟報,郡主娘娘不光是將陳駙馬挖墳鞭屍,她還命人挖了陳律的墳。”
噗!
文德帝氣得吐血,怒道:“她簡直是荒唐透頂!”
常恩繼續說道:“不過郡主娘娘並沒有鞭打陳律的屍體。她命人將棺木起出來,用鞭子狠狠抽打棺木。她自己抽還不夠,還命下人抽打棺木。據說足足抽打了半個時辰才罷手。”
文德帝眉頭緊皺,“沒鞭屍?”
常恩點頭,“對陳律,郡主娘娘沒有鞭屍,只是鞭打棺木。”
文德帝板著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