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咯咯……”小女孩笑起來，童稚混雜著蒼老的嗓音，像是多重金屬鋸齒的合奏，特別難聽。

“你還真看得起你自己，明明是為了你自己和你的玄天神劍，而選擇殺我啊，還把道德高度上升到為了整個穆家，真是可恥！”

環繞在小女孩身邊的煙霧變得更黑，她的聲音也更加難聽，明顯的情緒激動，很亢奮。

“不！我是為了穆家！為了整個家族！”穆芙蓉像是要說服自己，也像要說服對方一樣，也陡然地拔高了聲音。

“家族……”女孩又咯咯咯地笑起來，聲音似銀鈴清脆，“你家在異世界，你才沒有把穆家當成家呢！”

“修仙大陸弱肉強食，只有自身屹立於世界之巔，才能不被人踐踏，”女孩子的聲音時而清脆時而難聽，荼毒人的耳膜，“即使犧牲任何人，也要成就你自己，你說說，這是不是你心中堅信的？”

“你就是個自私自利、唯利是圖的人！”紅衣女孩子似是癲狂了，惡毒的話語成串吐出，“我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就算下地獄永世不能輪迴，我也不會原諒你！你不是我的妹妹！你害死了芙蓉，害死了我！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女孩子吼完這些話就破碎了，地上是一些焦黑的紙片灰燼。

穆芙蓉頭昏耳鳴的，腦海裡還回蕩著小紙片人淒厲的咒罵，她念著法訣靜了靜心。回神過來，就看見老神棍看著她，笑得奸詐。

“那怨靈是你親姐呀？真狠心呢，果然不愧是崑崙的關門弟子。”

聽得葵花帶刺的話，穆芙蓉又語塞了，無法辯解。

幾日之後，穆芙蓉發覺許多師弟妹都用奇異的眼神偷偷看她，眼裡莫名的驚懼和避讓。

她偷偷聽了兩耳朵，竟然是她招惹了怨靈的事。

穆半仙那兒她給足了封口費，穆芙蓉便以為是端茶倒水的童子傳的謠言。

暗地裡使了絆子，穆芙蓉給找了個錯處打發他去了別處，又把心腹小弟安排到了葵花身邊侍候。

謠言卻還沒有消停。

一月之後，祁辰乾出關，問她的第一句話是：“你曾經把你的雙生姐姐害了？到如今還被她的怨靈纏上了？”

☆、第76章　修仙界的怨靈（十一）

祁辰乾並不知道穆芙蓉曾經的作為，除去已經做古人的穆父穆母，穆芙蓉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就算告知父母，穆芙蓉也記得，那是穆母忽然發難，逼問她的。

得知真相的穆母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也是自那之後，她認為得到了心靈的慰藉，再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做法。

此時祁辰乾發問，還是有些不滿的口氣，讓穆芙蓉輕輕皺眉。

成為道侶之後，穆芙蓉發覺傳說中的男神是一個非常固執的人，對於事情的走向有極強的控制慾。

祁辰乾認為穆芙蓉做得不完美，即使有些不道義，但她應該把所有的陰暗面遮掩掉，一個小小的怨靈而已，怎麼能放任它鬧出那麼多笑話。

就算怨靈有了靠山，那隻管把它的靠山打倒便是。

反正，祁辰乾早就看那個老神棍穆半仙不順眼了。

沒多久，關於穆芙蓉萬年前的不光彩的傳言就銷聲匿跡了，崑崙弟子們的最新談資是#穆師叔與怨靈不得不說的故事#。

傳言說，穆半仙跑江湖的時候，是個養鬼人，他利用一些小鬼害人，再裝作法力無邊的半仙救人於苦難之中。

他在凡人間的聲望，就是這麼刷出來的。

穆半仙養著的小鬼之中，就有一個年代久遠的怨靈，此怨靈怨氣沖天，甚至有把穆半仙同化的傾向。

比如之前謠傳的穆芙蓉的事，就是那隻怨靈的主意。

還有一個說法，則是更為驚悚。

穆半仙是魔界派來的細作，他看上去只是個沒什麼本事的神棍，可你不知道這是他最厲害的保護色。

他長得猥瑣，不修邊幅，修為也不高，所以不招女修待見；他脾氣古怪，又喜歡神神叨叨的給人算命算前途，還總是擺譜，所以也不招男修待見。

除了能做出養生丸一類的丹藥，穆半仙幾乎找不到更多的優點。

而讓眾人十分懷疑穆半仙是細作的原因，正是他會煉藥。

葵花要假裝神秘，自然時不時就閉關煉藥，借這個時段在空間修煉。

祁辰乾傳出來的謠言裡，穆半仙藉口煉藥，實際上是在與魔民聯絡，把有價值的情報都透露給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