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雖然曾經為生活所迫而騙人,但答應了人家的生意,還是一定會做到。”
“小師侄你所憂愁的事,我都知曉,只是要破解,還要看你自己。”
穆芙蓉便求指點。
她一臉恭敬的看著穆半仙。
葵花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紙片人,紅衣黑髮,沒有臉,與騷擾穆芙蓉的紙片人,一模一樣。
穆芙蓉一口老血梗在心,她所懷疑的竟然全都成為真實的,陰風鬼魂全的是人為的,都是這個老江湖騙子耍了她。
畢恭畢敬的穆芙蓉頓時臉色極為難看。
如若求拜的真神是災難的根源,不管是誰,都難以歡喜。
穆芙蓉此時此刻咬牙切齒,江湖騙子老神棍,果然最不靠譜!
“師侄可要淡定,”葵花捋了捋山羊鬍須,擺出長輩的譜,勸著渾身冒黑氣的女劍修,“萬物皆有因果,你為怨靈所纏,便是有了前因,老夫有通靈之術,可助你與怨靈溝通,道清楚恩怨情仇,你可要試一試?”
強買強賣!
穆芙蓉看著葵花那張猥瑣的老頭子臉,十分糟心,紙片人是你弄出的玩意,明顯的是你在幫那隻怨靈!
老神棍一副“我料定你一定會上鉤”的神情,讓穆芙蓉好想狠狠揍他一頓。
可是她有求於人!
穆芙蓉恨恨地把幾件稀罕物送給葵花,客客氣氣道:“有勞師叔大顯神通,助弟子渡過此劫難!”
葵花把所受到的好處全都收納在懷裡,這才神神叨叨地捏了兩張符紙,手舞足蹈,口中念著含糊不清的話語,整一個跳大神的糟老頭子。
傳統的神棍前戲,做足了方便收錢。穆芙蓉滿頭黑線,她替自己不值,幾件放出去可以收服小弟的稀罕法寶送給了神棍,她一定是腦子抽了!
若不是老神棍姓穆,紙片人又是穆家祖上失傳的咒術,她一定不會腦殘地奔過來犯蠢!
在心中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穆芙蓉暗自認栽,穆半仙果然只是個除了丹藥之外,就不會其他事的半吊子。
她打算等穆半仙走完秀,捧一捧人場就安靜地離開,卻在不經意的一瞥後,發現有了詭異的事情。
那個小小的紙片人,除去黑髮紅衣、膚色慘白之外,終於有了變化。
它一點點變高變大,比一般的十四歲女孩微微矮了幾寸,那張沒有五官的臉上,慢慢地像是被誰用筆墨在畫著,出現了秀氣的眉眼。
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就出現在穆芙蓉的眼前。
穆芙蓉呼吸頓時急促起來,踉蹌著退了兩步,十四五歲的女孩還沒有長開,那小小的人兒,就像她睡夢中哭喊慘叫的怨靈。
紙片人被包裹在一團昏暗的黑氣之中,不太明朗的背景,讓薄薄的紙片似乎變得立體起來。
小女孩的五官和身形,都變的模糊卻又生動起來,她先是對著葵花那一邊,行了一個禮。然後才在一團黑氣中,對準了穆芙蓉的方向,定定的看了她許久,最終人性化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芙蓉。”
童稚卻又蒼老的聲音讓人倍感詭異,聽在穆芙蓉耳朵裡更是心驚膽寒。
她記得小的時候,同胞的小姐姐穆葵花,就是這麼親親熱熱地用童稚的嗓音叫著她的名字。
她也記得,在最近的夢境裡,她被困在小小的古井裡,旁邊那一副白骨架子就是用蒼老而又渾濁的聲音呼喚她。
“芙蓉啊……”
紙片人它歡歡喜喜叫喚著,手舞足蹈的,越發顯得詭異。
穆芙蓉卻呆滯了,天真爛漫的年幼女孩,跟枯井中的白骨架子,在她的腦海中旋轉,合併成為一個人。
她不敢答話,但是,內心有一種莫名的衝動卻讓她艱難地出聲:“……穆葵花。”
這個名字彷彿有一種魔力,年幼美好的時光,像電影倒帶一般湧入她的腦海。
原來在她不願接受現實的那幾年,同胞的姐姐對渾渾噩噩的她是如此的關照,並不像遊戲設定中的那樣,跋扈自恣,不顧及他人的臉面。
那是被掩藏的美麗回憶。
“你看,我對你多好呀,你怎麼想要殺掉我呢?”小女孩無辜又疑惑的問話響起來,像是在拷問著人的靈魂。
為什麼要殺掉你呢?
穆芙蓉在腦海中尋找答案,許久許久之後,她義正言辭地回覆:“因為你是毒瘤啊,不管你對我怎麼好,你都會是穆家衰敗的根源,你該死,該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