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日子過得,連一個饅頭都這樣稀罕,譚順對慶平公主府的期待度又降了三分。
看饅頭熱了,他想掰開跟孩子分分,可小孩兒說,“這個不能分,只能自己吃。”
為什麼呀?
譚順不明白,可小孩兒一個勁兒的推讓,他便咬了一口。
呃……
原來這饅頭還是帶“素”餡兒的。
香菇冬筍餡兒,很素。
但是調味醬是把肉斬成碎末,細細熬化,裡頭還加了高湯,味道不錯,但還可以做得更好。
譚順笑得滿臉皺紋都開了,寒冬臘月的,竟是覺得日頭格外燦爛,這公主府的日子也比他想的更有奔頭。
唔,既然主子只能吃“素”,那他往後下廚,也得多加把勁兒啊!
另一頭,陶土他爹小陶忐忑的去問郭讓,“阿土那孩子不曉事,拿了素饅頭給新來的老太監,沒事吧?”
他家能吃幾天安穩飯可是不容易,不管老陶小陶還是小小陶,統統不想走。也不羨慕別人家的富貴,只想在慶平公主府養老送終,所以極怕給主子惹禍。
郭讓瞟他一眼,“你覺得能有什麼事兒?”
吃慣了大魚大肉的人,能不偷嘴就不錯了,還指著他去吃素?那老太監的一身膘,可不是蘿蔔白菜能養出來的。
“行啦,回去吧,沒事兒!他既喜歡你們家阿土,就讓阿土沒事多過去走走。往後你要是能多生幾個,過繼一個跟他姓,那老東西得跪下給你磕頭!”
小陶憨憨一笑,“這樣佔人便宜不好,他若喜歡,讓阿土給他當幹孫子也沒啥。您老既說不用擔心,我就回了。”
等他回去,卻見譚順已經帶著他家阿土去了廚房,說是練手,拿了只雞蛋給孩子蒸了碗嫩嫩的雞蛋羹。
吃得小孩兒一張小臉幾乎埋進碗裡,連裡頭的蛋渣都舔得乾乾淨淨。
譚順也不嫌髒的拿袖子給孩子抹抹小花臉,還說,“晚上爺爺再給蒸一碗也帶‘素’餡兒的。”
當然,慶平公主晚上更先吃到了這樣一碗。
“嗯,不錯。”慶平公主很是滿意,“往後就這麼做吧,咱們府上人少。你好生用心當差,自不辜負你投奔我一場。”
譚順聽得明白,越發高興的留下了。
果然,跟著寧小王妃的選擇走,就不會有壞果子吃!
有人高興,就有人生氣。
忠勤伯府。
新安郡主正在嫂子屋裡哭泣,“……憑什麼他拿著錢去養小狐狸精,倒叫我拿錢去做善事?除非他把那小狐狸精打發出去,否則,我再不依……”
自慶平公主帶著捐錢捐糧,皇室宗親紛紛響應,新安郡主自然也不能例外。
可她實在是屬貔貅的,只進不出。這要捐錢,就要了她半條命了。
誰知又聽說丈夫在外養了外室,別看新安郡主已經人過四旬,醋勁可一點也不小。頓時衝去,打了個稀巴爛,可到底攔不住人要進門。
忠勤伯府的大兒媳梁大奶奶給她哭得頭疼,可也不好趕人出去,只得勸道。
“莫再說這樣氣話了,那妾室不過人送來的一個玩意兒,哪個當家主母會認真放在心上?再說咱們這樣的人家,從來只有往裡頭買人,哪有往外頭打發人的?到底都跟了自家爺們,未必還打發出去,讓自家爺們戴著綠頭巾不成?要說這做善事本是好事,且皇室宗親人人都做了,咱們哪好不做?”
聽了這話,新安郡主也不好撒潑,只是哭道,“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我就想不通,我處處賠著小心,在皇上跟前替他求來升官體面,難道就是讓他這樣寒我的心?”
梁大奶奶反倒笑了,“都一把年紀了,看不出你還是個醋精!咱們這樣的歲數,給男人納幾個小妾,本是尋常。再說二叔在官場上走動,人家送個妾室給他,莫非他還好意思打發出去?那倒叫人家小看,且笑你不賢惠不識大體了。行了,你且回去,二叔那兒我說說他,必叫他給你賠不是,體體面面給你個臺階下來才是。”
好說歹說了半天,總算把新安郡主勸走了,梁大奶奶才命人把自家小叔子,郡馬儀賓阮子堯請來。
阮子堯也是年紀一大把,孫子都有了的人了,卻臨老入花叢,鬧出養外室的笑話,自己也覺怪沒臉的,見著大嫂便有些訕訕的。
誰知梁大奶奶卻是體貼,見面沒說他一句重話,反嘆道,“我也知道,你這些年的郡馬儀賓瞧著風光,其實做著不易。新安自幼養得嬌,脾氣急,這些年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