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桃嚇得立馬哭了起來,卻不敢出聲,只好捂著臉退了出去。
蓮茗從裡頭走了出來,看吳明耀氣的厲害,立即倒了一杯茶遞給他,拍了拍他的胸口溫聲說道:“少爺你可別為著這些不長眼的生氣,回頭責罰了便是,還是先處置眼下的事情吧。”
吳明耀仰頭將杯子裡的茶喝完了,重重將杯子放在了桌上,餘怒未消道:“蓮茗,這事你去處置,好好問問王管事是不是活了這幾十年都沒記著該有的規矩。”
“唉,我這就去。”蓮茗應了一聲,轉身便出去了。
吳明耀這才看了眼杜齊悅和李掌櫃,收起了臉上的怒容說道:“下人不懂事,這裡不是見人的地方,你們隨我去外書房去。”
“表少爺等等。”琴韻從屋裡走了出來,對吳明耀說道:“我們少爺說了,表少爺你帶著人到邊上的耳房去談事情吧,省的耽誤了表少爺你出去會客。”
“那也成,你幫我拿一套筆墨去耳房,我要立契約。”吳明耀想了想說道,抬腿就要去耳房。
琴韻應了一聲,就到西屋書房去取筆墨了。
這時東屋裡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還伴著一個婦人的驚呼聲,吳明耀臉色又是一變,忙掀簾子跑進了屋裡去。他掀的力氣有些大,門簾的一角給掛在了門框邊上的銀鉤子上頭,露出了一些屋內的景象。
杜齊悅是正對著東屋門口站著,此時抬眼就看到屋內的床榻上坐著一個穿著一件雪青色滾毛邊袍子的男人正皺著眉頭咳嗽著。這男人長得異常的好看,簡單梳理披散在身後的及腰長髮下是一張輪廓鮮明的臉,雙頰因為咳嗽染出兩抹嫣紅,眉角上挑,鼻樑挺直,一雙桃花眼此刻帶著一些痛苦更是引人注目,只是嘴唇太過蒼白,加深了臉上的病容。
杜齊悅分不清這人是爺們還是哥兒,他對大豐朝爺們和哥兒服飾的區別還並不是太清楚,而且這男人看著病弱,身上卻並沒有他這些日子以來遇到的哥兒身上那種陰柔的氣息。杜齊悅只是覺得這人好看的很,好看的他心都開始砰砰砰跳動了。
這不是懷有異樣想法的情緒,而是一種單純看到美麗事物的激動。杜齊悅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看的人呢!
“你看什麼!”去西屋取來筆墨的琴韻聽到咳嗽聲跑了出來,見杜齊悅抬著頭直愣愣的看著屋裡,衝進去的時候順帶一把扯下了門簾子,擋住了杜齊悅的視線。
杜齊悅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了,摸了摸鼻子低下了頭,心裡慶幸現在屋裡的人顧不上計較他的冒犯。
這陣咳嗽聲持續了一會兒才平息了,之後沒多久吳明耀就出了東屋,又吩咐了外頭一個負責打掃的哥兒出去找大夫來,這才帶著杜齊悅和李掌櫃到了邊上的耳房。
一進耳房就有小丫頭進來給三人倒了茶,吳明耀端著茶杯喝了口,臉上帶著一點笑對杜齊悅說道:“杜郎君,你再不來我可要派人到你家裡去找你了。”
杜齊悅上前做了一個揖,一邊心裡感嘆著吳明耀變臉比翻書還快,一邊回答道:“我原是三天前就要來的,只是這三天下雨村裡沒牛車,就等到了今天才來。”
“下雨便不能來,那你以後如何準時到酒樓幹活?”吳明耀問道。
“我會去買頭驢子,除非風雨太大,不然不會影響上工。”杜齊悅說道,杜家以前是有驢子的,是專門給杜富貴騎去鎮上幹活用的,只是後來看病辦喪事家裡銀錢基本花光了,沒大用處的驢子就給賣掉了。之前杜齊悅也考慮到了路程的問題,所以今天他是帶著銀兩過來的,就等著和吳明耀說定工作就去街上買一頭。
吳明耀聽了點了點頭,又和杜齊悅商量了一下僱傭的詳細細節,然後就擬定了契約書。杜齊悅盯著吳明耀寫好契約書後又仔細看了一遍,確定沒什麼問題之後才簽上了名字。
簽好了契約,已過了將近半個時辰,吳明耀瞧了瞧天色不早,便站了起來準備回自己院子換衣服出門。臨走時東屋又傳來了一陣咳嗽聲,他腳步頓了頓,回頭對杜齊悅說道:“不知道可否麻煩樂雅在這裡做些小點心?這屋裡住的是我表哥,他身體不好一直沒什麼胃口,上次吃你做的南瓜餅和水晶藕餅倒是覺得不錯,昨天他受了涼,胃口更差了,剛才早餐只吃了幾口。你看能不能再做兩個開胃的點心?”
現在吳明耀是杜齊悅正經的僱主,這點小要求他當然不會不答應,便點了點頭道:“自然是沒問題的,就怕我手藝粗糙不好拿來見人。”
“能做出上次那兩道點心,我可不信你手藝不好。”吳明耀笑了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