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一下。
賀天順心想,沒準兒是個聾子。
他悻悻地轉身,拔腿往學校的裡頭跑。
天逐漸黑透。
陳阿婆出來倒洗腳水,瞧見一個黑影站在賀天順的房間門口。
“今天不上夜自習啊?”她衝著黑影問道。
黑影“嗯”了一聲,推門進屋。
與此同時。
賀天順坐在教室裡如坐針氈,看著手底下的試卷,滿心的煩躁。
二十六個字母他都認識,可合在了一起之後,他沒幾個認得的。
那個女人找到他,說想要彌補他,讓他回來上學的時候,他想從初中開始上起。他綴學那年,正是初二。
可那個女人說,他的年紀大了,直接上高三,到時候就算考不上公立的大學,也能給他找個私立的大學,學一門技術,比什麼都強。
可是現在,他越來越懷疑自己到底該不該聽從那個女人的話。
他都這個年紀了,並且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就要高考,他到底能學會多少東西?
那個女人還說了,他的妹妹很聰明,他也一定和妹妹一樣聰明。
會嗎?畢竟不是一個爸爸的孩子不是嗎?
她的爸爸可是個官,而他的爸爸意外死亡之前,就是個農民工。
賀天順的腦袋裡亂糟糟的,他來回翻著試卷,將所有的選擇題亂選了一通,就扔掉了手裡的筆。
人如果可以自己選擇命運的話,該有多好!
他也不求大富大貴,只求他的母親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而不是知青。
下了晚自習,賀天順在學校的門口買了個炸餅,慢慢吞吞地走回自己的出租屋。
小院子裡一共住了六戶人家,往常這個時間,只有他自己的小屋裡是黑漆漆的,其餘的房間裡燈火通明,散發著窮卻快樂的味道。
賀天順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場景,他狠狠地咬著嘴裡的炸餅,一摸口袋……臥槽,鑰匙居然不見了!
這三更半夜的,他去哪兒找開鎖的?
賀天順氣惱地踹了腳房門。
門居然應聲而開。
什麼情況?
他走前明明鎖的好好的。
他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房間,抬手開啟了電燈,屋子裡的擺設一如他走時一樣。
那把拴著藍色鑰匙鏈的鑰匙,就擺在房間裡唯一的桌子上。
賀天順仔細回憶了一下,忽地想起了那個穿著風衣的男人。
他又罵了一聲,手伸進了床底拉出了那個紙箱。
紙箱裡放了三千塊錢,是那個女人給的生活費。
錢一分不少,他數了三遍。
可是紙箱裡的那把刀卻不翼而飛了。
賀天順呆呆在床沿邊坐了很久,再抬頭去看書桌上的鑰匙,這才發現鑰匙的下面壓了張字條。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你希望回到什麼時候?”
“媽的!”賀天順皺緊了眉頭,他覺得自己被人戲耍了。
要是下回再碰到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