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忙結束,趙翠兒又有了時間來找蘇雪桐說話。
這回是來討繡花樣子。
蘇雪桐找出了一羅筐,任她隨意挑。
趙翠兒挑挑揀揀,選中了一個荷花繡樣,捧在手中,越看越愛不釋手。
她瞥了眼蘇雪桐,湊近了道:“桐姐,村裡的那些人都在亂說……說的可難聽了!”
蘇雪桐心說就這種級別的攻擊,可能是因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村民關係,比後世的網路攻擊可低了好幾個等級。
實際不管哪個年代,只要臉皮夠厚,生存下來就沒有什麼壓力。
蘇雪桐挑了挑眉,淡笑不語。
趙翠兒有些慌張,心說要按照蘇雪桐的性子,早就著急了,哪裡還會等到現在。
她欲言又止。
蘇雪桐站了起來,“翠兒,你坐著挑吧!我要燒飯了。”
這個趙翠兒頭一回喊的可是“你男人又跟別人打架了”,可見她與那些村民一樣,都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
趙翠兒獨自在劉家坐了一會兒,她其實是想勸蘇雪桐避嫌的。
可始終不見蘇雪桐從廚房裡出來,她探頭看了好幾次,只能吆喝道:“桐姐,你忙,那我走了啊!”
蘇雪桐戴著圍裙,裝模作樣地探出頭:“翠兒,留下來吃完飯吧?”
“不了,不了。”趙翠兒出了門。
今兒晚上,蘇雪桐煮了麵疙瘩湯。
自從來了這裡,已經連續吃了十來日的稀粥,她倒是想吃點麵條,就是不會擀,只能用麵疙瘩湯解解饞了。
蘇雪桐存了點壞心思,麵疙瘩湯做好了之後,事先盛出來一碗,又往鍋裡撒了點兒鹽。
劉山見天在外面撒歡,不到天黑就不會回家。
蘇雪桐一個人先吃飽了飯,將剩餘的麵疙瘩湯撈到了盆裡,又扣了個大盆在上面。
她捧了繡樣兒坐在燈下,煞有介事地瞎比劃。
果然是天黑透,劉山才從外面竄回來。
他抬頭看了眼堂屋的燈,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了廚房。
灶臺上扣著盆,他掀開了大盆一看,今兒總算改善生活了。
他連廚房門都沒出,掂了筷子,立在灶臺前開吃。
一口麵疙瘩入口,他咧著嘴嘶了一聲兒後,大喊:“蘇雪桐,你到底會不會做飯啊?你是不是把賣鹽的打死了?”
蘇雪桐聽見他的喊叫,心裡格外的舒坦,將繡花針隨意往繡樣裡一別,走到門口道:“你有兩個選擇,吃還是不吃!”
“吃!”這麼好的疙瘩湯,他為什麼不吃。
劉山氣急敗壞,掂起茶瓶,往大盆裡添了些開水,再嘗一口,味道又有些寡淡了。
不過,比齁死人的好吃。
他吃飯很快,也不知道有沒有五分鐘,半盆子疙瘩湯就沒了。
將盆往灶臺上一放,轉身想要進屋。
蘇雪桐攔了他道:“去,洗碗!”
劉山皺著眉:“那是女人乾的事情!”
蘇雪桐並不氣惱,只說:“那成,往後我只做自己的飯。”
劉山炸了,嗷嗷叫地說:“蘇雪桐你吃我家地裡長出來的糧食,住我家的房子,你不給我做飯,你要臉嗎?”
蘇雪桐撂下一句:“我只說一遍。”抬腳進屋。
劉山猶豫了,他鬧不准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要是在=以往,他能吃準了她不敢。
可最近這女人的心都長歪了,村子裡的人都說她和那個啞巴有了首尾,現在之所以還留在他家,就是為了他家的二畝地。
今兒他四叔劉思寶還在背地裡教他,讓他把她趕出門。
可她要是走了,自己該怎麼活啊?
飯不會做,農活也不活做,難不成像他四叔一樣當個遊手好閒的二流子?
劉山越想越氣,想要跳腳。
可這時候,堂屋的燈都滅了。
劉山思量了片刻,轉身去了廚房,從水缸裡舀水,將碗刷了個乾乾淨淨。
刷完碗後,甩了手走出廚房,心裡想:他可不是真怕她,而是吃飽了撐得,消消食還不成嘛!
可那女人就是個坑,劉山刷了一回碗之後,每日的碗都成了他的。
如此過去三日,劉山又聽了外面人的搗鼓,準備回家和蘇雪桐翻臉。
他一進門,就瞧見蘇雪桐趴在四方桌上寫著什麼。
他咋咋呼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