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跟杏兒說就是,只要她點頭了,我和你嫂子操辦就是了。”
許玲子聽著忍不住頭疼,揉揉額角,卻又想不到有什麼能反駁的理由。
論賺錢,全家加起來抵不上許杏兒一個。
論眼光,許玲子雖然虛長些年紀,都不敢說自己能比那小妮子看人準。
論脾氣,如今雖說文靜的時候多了,可發起火來誰都攔不住,偏還有個山子給撐腰,簡直是越發潑辣彪悍了。
論護短,她是家裡老大,簡直把幾個弟妹當兒女似的拉拔長大,自己罵也罵得、打也打得,可別人若敢動一個手指頭,不管是什麼緣故,她都恨不得把人手剁下來。
許老三家有這樣一個彪悍的存在,這些年倒是少受了不少氣。
當年許老太太出過那檔子事兒之後,許杏兒給她填補了虧空,解決了事情。
但是老頭老太太被老大一家的避之不及還是傷到了心的。
許老太太大病了一場,但被許老三一家接過來照顧得很好,這幾年身子骨雖不如從前了,臉色卻也比一般的老太太看起來紅潤些,自己能走能動,沒有到那種病怏怏的份兒,罵人的時候也依舊是那般的中氣十足!
許玲子一到許老三家新蓋的房子,還沒進門就忍不住道:“三哥,杏兒果然是有大出息的,生這樣一個閨女,頂別人家是個兒子!”
許老三聞言也只是憨厚地笑笑,他不善言辭,但對女兒卻也是打心眼兒裡覺得自豪的。杏兒從小到大都十分有主意,人又精明能幹,分家時乾淨利落地淨身出戶,卻把日子過得比誰家都紅火。
最難得的是她孝順又不記仇,許老太太病了之後,許老三心裡就挺不是滋味,不管她再如何胡攪蠻纏,可那到底是親孃,但家業都是女兒掙下的,自己也不好開口說要把老人接過來。
誰知道許杏兒卻主動登門,將二老接到自家來住,請醫問藥安排得妥妥當當,連最是挑剔的許老太太,如今都說不出孫女的半個不字。
許老三私下偷偷謝過她,但許杏兒卻說:“爹,這個謝我可當不起,孝順長輩是應該應分的,並不是看長輩好不好,若是沒有爺奶就沒有爹,沒有爹也不會有我,只看這個上頭,我就該給爺奶養老送終。”
“你杵在門口發什麼呆,妹妹妹夫都已經進去了。”葉氏的話驚動了陷入回憶中的許老三,她自己快走幾步,追上許玲子道,“我灶間那邊還架著火呢,四弟妹自己顧不過來,杏兒那丫頭也不知道被什麼事兒絆住腳了,這會兒還沒回來。幾個孩子你就交給桃兒,她如今也穩當了,讓她帶著去吃果子玩兒去,若是累了就去桃兒屋裡睡一覺也行。讓你三哥帶你看看院子,再去娘那邊坐會兒,等晌午吃過飯,消停下來了咱們再一處說話。”
說罷也不等許玲子回答,就腳下生風地走了。
原本葉氏也是要回孃家的,不過因為許玲子要回來,拖家帶口的不能沒人照顧,她便主動留了下來,王氏見狀,也叫人往家捎了個口信兒,說家裡姑奶奶和姑老爺歸寧,幫著忙活幾天再回家,孃家自然也是沒有不肯的。
“三嫂這些年也越發幹練了。”許玲子跟著許老三一邊往裡走一邊四處打量。
一共五進的宅子,青磚院牆,前兩進並不住人,第一進左右分別是牲口欄和茅廁,中間是過廳,穿過去後,第二進也是東西各一個跨院,一側是灶間,另一側是大通鋪,給偶爾來幫工的人歇歇,偶爾也會有人留下過夜。二進後面是一條夾道,兩邊搭蓋成倉房,中間兩道大門,每晚都前後落鎖,進去之後才是自家住的內宅。
後面的三進正房都是三明兩暗的五開間,東西各有廂房,頭一進自然是許老頭和許老太太住著,第二進如今是許老三夫妻住著,桃兒、鎖兒和栗子分別住在東西廂房裡。
最後一進卻整個兒留給了許杏兒,正房五間,她自己住了東邊,將西面做了書房,如今鎖兒和栗子每日都在這裡讀書習字,東西廂房裡面也沒做隔間,她冬天時不時地還把裡面當個暖房什麼的用。
許玲子看著屋子,聽許老三說這些都是許杏兒自個兒琢磨出來,然後找人回來蓋起來的,禁不住想,杏兒這丫頭,還有啥是不會的?
鄭琦看得也是驚歎連連,這樣的大宅子,即便是放在城裡都比許多人家要好了,而且設計的也十分合理,兩側各有夾道,中間又有穿堂和迴廊,不管是搬東西還是走人,都可以各取近便,晚上只要各處落鎖,就又把後宅單獨隔開,不能隨意走動,的確很是方便實用,而且屋子都建得十分高,全是一層半的,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