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許老三一家都不是喜歡顯擺的人,又覺得一個未出門的女兒家,名聲太大也不是好事兒,少不得要招惹是非,所以對外的口徑倒也一致。
許玲子在擇婿這樣的大事兒上得了哥哥的好處,越發不肯給哥哥家惹事,生怕婆家有人動什麼不該動的念頭。
俗話說親戚遠來香,總湊在一處就容易生矛盾間隙,更不要說再有什麼錢財生意往來。
更何況許杏兒本就是個心思活泛的人,事事都能想到別人前頭,看到許玲子頭一胎生了個女兒,生怕她在婆家受氣,七拐八拐地託人給鄭琦拉了一攤生意,連保人帶本錢一併備好地送上門來。
最難得這差事還十分投鄭琦的脾氣,他這人說不上跳脫,卻喜歡各處跑跑,正對了心思,所以也肯下功夫,幾年下來,也經營得十分不錯。
本錢自然早就還給了許杏兒,也送了不少謝禮,但這份情卻並不是還錢送禮就能一筆勾銷的,自家日子也過得不差,許玲子當然也不願意再讓孃家侄女幫襯。
多年夫妻了,鄭琦對許玲子的心思,不敢說能全懂,卻也能猜出個七八,剛才也不過是隨口一說,見許玲子興致不高,就轉了話題問:“杏兒如今也十七八的大姑娘了,早早訂了親事,如今怎麼還沒成親?”
聽丈夫說起這事兒,許玲子也皺眉,嘆了口氣說:“誰知道哥嫂是個什麼打算,也許是捨不得閨女,但女孩兒家到底不該留得太久,不然像我當年似的,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氣。”
“好好兒地怎麼又想起這個。”鄭琦覺得自己忘了看黃曆,說不定是不宜口舌的日子,怎麼提什麼話都不對。
許玲子倒也沒太往心裡去,她生性好強,有什麼苦都自己往肚子裡咽,如今能把這話說出口,反倒是說明她已經不再介意。
“等這次回去我也得問問,桃兒如今也十四了,再耽擱下去,豈不是連後頭的都延誤了。”許玲子說罷又道,“好在如今是分了家,不然大哥家三個閨女,早就該炸廟了。”
鄭琦卻又笑著說:“不過吳家如今都不急,你也用不著太操心。”
許玲子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怎麼正的反的話都讓你說去了!”說罷扭頭去看孩子,不再搭理他。
鄭琦自己討了個沒趣,只得專心趕車。
牛車沿著山路快走到山口,遠遠兒地就看到有人在路邊蹲著抽菸。
鄭琦眯起眼睛看看,又回頭問許玲子:“你眼神兒好,看看前頭的是不是三哥?”
許玲子扭頭一看,居然還真是,趕緊催鄭琦道:“趕快些個,三哥也不知在這裡等了多久。”
牛車走到近前的時候,許老三已經把菸袋鍋磕打幹淨,起身將菸袋別再腰後。
“三哥,大冷天的,咋在這兒等著啊!”鄭琦從車上跳下來,跟許老三寒暄。
“去年秋不是新蓋了房子麼,你們過年沒回來,年後我們都搬進去了,你嫂子怕你們又往老房子那邊去,便讓我過來迎迎你們。”許老三話本就不多,說了緣故,便坐在另一邊的車轅上,指點著方向往村裡過去。
許玲子見到孃家哥哥,頓時就閒不住了,止不住地問:“爹孃身子可都好?”
“都好著咧!”
“嫂子和孩子們也都好?”
“也都好咧!”
“杏兒定親都好幾年了,咋還不張羅成親的事兒?”
“那丫頭自己有主意咧,做不了她的主了!”
許老三這話說出來,自己倒也不覺得哪裡不對,雖說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許杏兒跟別人家女兒如何一樣。
別人家是老子給閨女掙吃掙穿,自家卻整倒過來,如今這些家業,哪一樣兒不是許杏兒置下的,連婚事都沒用家裡操心。
她與山子算是半大時候一起長起來的,兩家知根知底兒,有一層師徒關係不說,草藥生意也互相幫成。
如今山子沒有意見,吳家也不著急,自己何苦去逼女兒,多留幾年也沒什麼不好。
許玲子卻並不完全這樣想,對許老三道:“我還想著給桃兒說門親事呢!”
雖說大姐未嫁,但畢竟是定親了,並不影響妹妹說親,可如今誰也不知道許杏兒到底想拖到什麼時候嫁人,男方家能不能樂意就說不好了。
雖說許家如今不同往日了,許多人都想結這門親,說訂親後等個兩三年都不是什麼大事兒,可連個準日子都沒有,又有誰家會肯。
許老三完全沒能理會妹子的憂心,樂呵呵地說:“桃兒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