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走進屋內,凌紹默不作聲地將物什放在浴桶附近的桌上,便又走了出去,並將門帶上。
竹淚見凌紹並未解釋,本待追問,卻發覺腹中空空,才想起自昨夜睡下後便未進食,因此也就看著凌紹做完事情,略一猜想,便知當是讓她先起身換好衣物,喝點水吃點東西。所以,她暫時放下心中諸多疑問,站起身來,卻因在水中浸泡過久,而今動作過快,血液不流暢,四肢發麻,頭腦發暈,險些栽倒。竹淚趕緊調整姿勢,雙手撐在浴桶邊沿,待漸漸適應後方才慢慢跨出桶去,第一件事便是先喝水。藉著窗外的月光,卻見杯中已有一杯溫水,也不管是不是毒藥,抓起便喝下肚去。
也是,照目前情況,說不定她體內已經全是毒液,害怕茶水中下毒麼?略作調整,竹淚便開吃了起來。待不再覺得那般空虛飢餓後,方才脫下身上溼衣服。卻見裝衣物的托盤內竟還有一條汗巾,竹淚正要凌紹的心思縝密,卻不小心一個噴嚏打出,趕緊擦拭身子換衣服。
換好乾淨衣物後,全身清爽的竹淚正要邁步去質問凌紹,卻在轉身時頭一昏,栽倒在地。再次醒來時,已是次日。這一次,她不再被軟禁在浴桶中泡毒液,而是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竹淚起身來到房中,發現這是一間坐北朝南的竹屋,屋中的傢俱亦都是由竹子製作而成,散發著陣陣屬於竹子的清香。而窗簾和床簾卻都是她最喜歡的淡粉色的絲簾和珠簾雙層。
靠窗與床相對的地方有一個竹榻,榻上放著女人用的針線笸籮,內中針線一應俱全。屋子左側怎擺著一張竹桌子和四張竹椅,桌上擺著與昨晚的瓷器茶具不同的是,這一套外面過了一層竹套,看上去及其自然別緻。
聞著著竹子的自然清香,感受著從窗戶飄進來的陽光,竹淚這才發現,屋外更是鳥鳴蟲唱,頓覺心曠神怡。
總的來說,這兒就是現代人最最嚮往的居住之地。可是,竹淚真就能夠安心享受麼?她猛然驚覺,昨晚自己仍舊被泡在碧綠色汁液中的場景,深吸一口氣,往門口走去。
推開門,即便是帶著興師問罪意圖的竹淚,也被眼前的場景震住了。
門外竟是和花圃,而今陽光明媚,和風徐徐,花紅柳綠,奼紫嫣紅,與四周的青山綠樹相映成趣,美不勝收。而就在萬花叢中,赫然便有一男子身穿銀白短衫,頭戴斗笠,手握花鋤,正為鮮花們鬆土。
聽到開門聲音,男子抬頭往這邊瞧來,竟就是凌紹。但見陽光下的他,雖是穿著短衫,褲管繫緊綁在小腿上,雙腳穿著木屐,手拄在鋤頭的木把手上,站在土地上,卻如謫仙般不沾凡塵,於花叢中仿似花中之王。
而此時的竹淚在凌紹眼中,身著草綠色紗裙,長髮披散在身前,手扶門框,便似那倚門的妻子,望著耕種中的丈夫一般,眸光中透著溫情。
便在這一剎那,兩人的目光焦灼在空中的某一處,在渾然不覺中產生著某種變化,使得連線著這兩道眸光的兩人心中,亦在默默地發生著變化。
最先清醒過來移開視線的是凌紹,他尷尬地別過頭,將“醒了”的問候憋在嗓子眼裡,儘量冷漠地道:“廚房的灶上熱著粥。”
竹淚見凌紹的態度瞬間轉變,亦從羞澀中醒悟,並未說什麼,“哦”了一聲,摸著已在小聲抗議的肚子走向飄著粥香的廚房。只是由於剛才的一剎那失神,讓竹淚早已忘記昨晚進食後的狀態,於是,當她吃飽喝足後,便再次……陷入沉睡。
接下來的日子,竹淚便重複著第一第二天的事情,每天昏睡在濃綠的汁液中,之後清洗換衣吃飯,接著沉睡……週而復始。
剛開始,當竹淚意識到每次飯菜中都會放有迷藥後,便開始絕食,想要逃避這種狀態,或者至少保持清醒地去弄明白凌紹的意圖。哪知不管她如何防備,只要凌紹不想她醒著,她便沒辦法保持清醒。
久而久之,她發現不論如何,凌紹並未做過多的傷害她的事情,反而是食宿起居照顧得很是周到,只除了每日泡一次濃綠色的澡,和總是昏睡。但奇怪的是,不論她每日睡多久,醒來總是神清氣爽的。而不管她泡多少次那種綠汁液,也都感覺不出身子有任何的不適。
因此,她更加不明白凌紹每日究竟在搗鼓些什麼東西,但既然沒有什麼不妥,她暫時也改變不了什麼,便老老實實地接受現實。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她深以為然。
於是,兩人陷入了一種奇怪的默契當中。
這種奇妙的相處模式最終被打破,是在冬天來臨之際。彼時,竹淚被凌紹拎上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