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了��
見到毫無反抗之力的竹淚睡了過去,凌紹只覺得心裡悶得慌,不願多看一眼,轉身離去。卻在走出門外時,細心地鎖好門窗,生怕野獸進入似的。
前方是深不見底的深澗,凌紹一襲白衣站在懸崖邊上,白雲在腳下盤旋,氣流湧動,吹得衣袂獵獵作響,青絲飄蕩,仿似站在雲端即將飛仙而去,卻又使人頓覺孤寂淒涼,好像天地間唯獨此一人,聊聊此生而已。
凌紹不理會青絲打在耳側的生疼,紅著雙眼凝望遠方,嘴裡喃喃著:“為何你不說?你不知道麼,只要是你的解釋,哪怕明知是謊言,我也會選擇相信,可你為何就是不說話……”繼而便是許久的沉默,凌紹回想著方才的一幕幕,心裡越是堵得慌,他不知自己為何會這般在乎她的說辭。突然很想喝點酒,凌紹轉身而去,不多會兒便又折回,手裡竟端著一罈子酒。
手起手落,酒罈的封泥被拍開,頓時馥香撲鼻,定是好酒。凌紹便斜躺在崖上一邊喝著酒一邊呢喃著:“絕情崖上道情絕,從此便與君離別。若有來世還做人,定不與君再相約。”
沒錯,這裡便是絕情崖。相傳絕情崖下有一對恩愛夫妻,男人打獵,女人耕織,兩人過著悠閒溫馨的小日子。這一日,男人上山打獵,因娘子織就的同心結被調皮的猴子抓去,便追趕至崖邊,見那猴子一閃而沒,而崖上只一棵光禿禿的大樹,並無隱匿之處。遂欲往崖下探望,便結繩而下,來到半腰上,瞧見一個洞,進入探望,竟尋得長生不老飛仙之術。
男人本欲與妻子一道修煉,可這飛仙之術竟只有男子可以習得,便每日偷入洞中勤修苦練。終究紙包不住火,積年累月,仍是被妻子發現端倪,逼問至崖上,男人方才道出緣由。妻子苦求男人放棄,與之一同白頭到老,奈何男人大功將成,哪捨得放棄,便在妻子跪求下絕情地飛昇而去。
妻子傷心欲絕,匍匐在地哭泣七天七夜,至眼瞎耳聾,方才罷休。立下苦誓:“絕情崖上道情絕,從此便與君離別。若有來世還做人,定不與君再相約。”
這個愛情故事很悲慼,但此時凌紹的心卻是迷茫的。他不明白為何聽到蕭俊卿之死時並不是特別難過,可當涉及到竹淚時,卻覺得心裡很堵,內心深處不希望是竹淚所為。但他與竹淚不過萍水相逢,如今她亦是他的藥奴而已。在他眼裡,竹淚不應該是他試藥的藥人麼?抑或是殺害同謀,擾亂他計劃的仇人?可為何卻不願意看到她因毒藥侵蝕痛苦的樣子?
理智告訴他,竹淚是他的復仇計劃中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步驟,那就是試出他需要的那種毒藥。可心裡卻極度不願竹淚從此怨恨他,所以,今日早晨來到絕情崖後,他便先為其服了鎮痛藥,這才將其泡入藥桶試藥。
凌紹一口酒一口酒地灌著,忽然,他瞪圓了雙眼,張大著嘴,剛灌入的一口酒竟就那般流了下來。接著,便見到他迅速站起身,飄忽間沒了蹤影。
夕陽西下,火紅的晚霞將房間映照得如同沐浴在火光之下,竹淚仍舊昏睡在浴桶裡,而桶中碧綠色的液體的顏色也漸漸變淡,由此可以想象,最開始時,這些毒液定不會僅僅是碧綠色。
待到天色完全黑下來時,“哐當”,一陣旋風將門撞開,赫然間便見到那陣風竟是一個身影,便是方才自絕情崖消失的凌紹。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 竹淚篇(四)
凌紹怔怔地凝視著竹淚,許久後方才右手一揮,只聽竹淚嚶嚀一聲,竟是被解開了穴道。許是被藥物浸泡太久,也或許是的確仍在昏睡中,竹淚沒有立刻醒來。
凌紹便立在旁邊靜靜地看著,看著……卻未發現在不知不覺中,他的視線越來越近,頭越靠越近,終至連那對清亮的眸子中的倒影都瞧得一清二楚,那裡邊有著風華絕代的自己……清亮的眸子?凌紹猛然驚覺,卻見竹淚不知何時醒來,正皺著眉頭凝視著自己。
呃……一向淡然處之、從不知尷尬為何物的凌紹,竟忽然間紅了臉,在竹淚尚未完全清醒過來時,趕緊別過頭去。因此,竹淚醒過神時,便瞧見半隻掩映在烏髮中紅透了的豬耳朵……凌紹的耳朵。
“哈……”難得一見凌紹窘迫的樣子,竹淚自然是要大笑,卻在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時醒悟如今的境況,將半句笑語愣生生憋了回去,問道:“凌神醫,不應該做個解釋麼?”
聽到身後沙啞的嗓音,凌紹的心揪了一下,並不作聲便邁步離去。稍後,他去而復返,雙手各端一個托盤,左手中是一疊青綠色衣物,右手則是一隻茶壺,一個茶杯,加一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