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男裝打扮,手搖摺扇,搖頭晃腦,嘴裡哼哼唧唧,姍姍而來,笑煞一干等候的姐妹。
來到大殿,竹淚才停下腳步,也不哼唧了,定眼一瞧,姐兒們都分成了三撮:一撮是初雪與小言,估計大家是自覺比不上此倆尤物,都不與她們站一塊兒;另一撮就是舞女們,有妖冶多姿的妖嬈,有高挑苗條的娉婷,有清新可人的思語,有堅強冷酷的似箭,有冷漠淡然的霰雪,有柔弱膽小的玉香,有看不透的漣漪;還有一撮就是春蘭、夏竹、秋菊、冬梅、松香、錦湖、秀鸞、百葉……其間除了玉香和霰雪是新來的,其她人都做過皮肉生意。玉香是什麼都聽竹淚的,霰雪仿似對什麼都不感冒。因此,也不用花太多心思去解釋或是讓她們放開心懷。
竹淚不多說,只簡單交代了兩句,讓除錯燈光的丫頭們準備好,便開始了。
彩排很成功,各人使出渾身解數,都只為博得竹淚一笑。只有如此,她們才能保證自己的選擇權,否則,就得再次回到皮肉生意的行列當中去。
轉眼十五即至。夜晚,正當皓月當空,月明星稀之時,鳳棲閣張燈結綵,恭迎著各方看客。依舊是那麼多人,依舊座無虛席。或許許多人因買不起票而止步於大門之口,或者更多的人傾家蕩產,只為一睹“琴魂”小言與“雪仙”初雪……“這個世界的人還真時尚,對新鮮東西總是那麼好奇,竟不惜出盡高價只為一夜‘風流’。”竹淚站在高臺之上,看著門口處忙碌招待客人笑不攏嘴的鳳媽媽,如是想道。只是竹淚忽略了一點,這裡是紫國京城,是富豪權貴雲集的地方。金錢對於他們來說是小菜一碟,新鮮刺激才是其追求的樂趣。
最後的才是最好的。初雪與小言的《梨花落》照舊作為壓軸放在最後。趁著當兒,竹淚等三人便可四處走走,瞭解瞭解新近情況。或許可以在某位一等功將軍那兒、某權傾朝野的大臣家的公子嘴裡,聽來隻言片語關於前朝皇后的訊息。
依舊是那副妝扮,竹淚一套男裝,戴上了翩躚贈與的面具;初雪丫頭打扮,也戴上了平凡無奇的面具;小言則原貌原裝,只是披上了頭紗。
初雪與小言雖然紅透半邊天,卻還是第一次接觸社會上各層各級的男人,心裡不免忐忑,因而總也畏畏縮縮躲在竹淚身後。竹淚倒是放得開,摺扇一展,頭一甩,大步向前。手搖墨梅羽,腳踩蓮花步,儼然一位活脫脫的翩翩佳公子。看得深知竹淚底細的初雪與小言也都呆愣在地,兩眼圓睜,兩隻櫻桃小嘴長成了大大的O型。
竹淚回頭往兩人頭上輕輕一敲,不再理會,望前敲開一間包廂,雙手抱拳便來了一個儒士揖,嘴裡唸唸有詞:“素聞戶部尚書蘇大人家的公子儒雅風流,小生久仰以及,今榮幸共登大雅之堂,特來拜會。冒昧之處,還望海涵。”
卻原來此包廂乃昔日寧安王親信、後為紫國戶部侍郎、今升為戶部尚書的蘇來咯之子蘇育才包下。不知這名字不雅、卻自稱大雅之人有何反應?
話說竹淚敲開一間包廂進去抱拳便道:“小生洛地朱雷,素聞戶部尚書蘇大人家的公子儒雅風流,小生久仰以及,今榮幸共登大雅之堂,特來拜會。冒昧之處,還望海涵。”
那蘇育才只斜眼一瞧,見竹淚長相平凡,雖作儒雅打扮,然無權勢,亦無名氣,便仍坐於原位,懶得起身。他手上轉著一隻白玉琉璃碎金盃,喝著不知名酒,嘴裡輕蔑一笑:“朱公子多禮了。蘇某的雅座並不是豬圈,只不知朱公子何以走錯了地方?”說罷,看也不看一眼竹淚的面色,自顧自得意笑著:“哈哈,來人,賞朱公子十兩銀子,送客。”
竹淚捧著十兩銀子站在門外,初雪與小言則笑壞了肚子、笑彎了腰。竹淚搖搖頭,隨手把那十兩銀子遞給路過的丫環,繼續往前去,卻再也沒了興趣敲門。
不過沿途走來,盡是些粗俗之人,不是大腹便便、肥頭肥腦,就是長得雖人模人樣、出口閉口都是髒俗之語。再看他們的門牌,上面寫的都是侍郎、尚書公子,或者是統領或某將軍,等等。反倒是那些個城主之子啊、富商少爺倒是去了雅座,品茶賞人,好不自在風流。
“哼,真不知現在到底是怎麼個狀況。不會做皇帝就別做,這不是糟蹋黎明百姓,肥了那些做官的嗎?”小言氣憤難耐,忍不住罵道。
初雪聞言不做聲,但只憂慮地看了眼包廂,撇過頭去想自己的事情。
見包廂這邊是聽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三人正當離去,卻忽聽人言:“不知那小言抱在懷裡是何感覺?長得那般貌美如花,嘖嘖……可惜鳳媽媽總也不肯答應。”
此話羞得小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