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觸感、吹毛刃斷的劍鋒,彷彿下一秒就能劃破她的皮肉血管,令她血濺當場而亡。
片刻後,陸予騫的下屬聽到動靜進來。他命令一位名叫唐曄的將軍,將她抓了出去,並且強制性的壓迫跪在地上。
當陸予騫穿好衣裳,又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時,她當時的第一感覺是——我靠!好個軒昂齊整的人兒,好一副精緻俊朗的面孔!星目劍眉,鼻樑高挺鼻翼秀氣,眼眸深邃但不凹陷,嘴唇薄厚適中有點性感。最有味道的是他的聲音,她記得甫一聽到他說話時,聲音低沉帶有一絲沙啞,有那麼點菸喉嗓的感覺。
相書上說星目劍眉,兵權萬里。她覺得應該就是陸予騫這樣的。
“大膽,你看什麼?”突然間,一聲渾濁有力的呵斥聲在她頭頂炸開。
話音落下的同時,猝不及防之下,她的左肩結結實實的捱了一腳,她被踹倒匍匐在地。
天知道一個馳騁沙場的將士腳力有多猛狠,她疼的倒抽涼氣,眼裡瞬間泛起一層密實的霧氣。她久久的保持匍匐在地的動作一動不動,緩和了許久後才忍痛緩緩起身。
她扭頭瞪向踢她的人,這人長得還算周正,身材高挑魁梧,容長臉,鼻子眼睛搭配也算不錯,就是面相太橫。他就是高茁,馬上要處死她的人。
高茁注意到言語的目光,神色桀驁的回瞪了她一眼。然後轉頭對陸予騫說:“王爺,這人一定是齊軍探子,不用跟他廢話,處理了得了!”
她悄悄觀察周圍人的衣著,個個長髮豎起,鎧甲戰靴,腰間配有兵刃,活脫脫一副冷兵器時代上陣殺敵的將士裝扮。
陸予騫沒有立即處置她,他問她為何出現在這裡,叫什麼名字。
她老實交代,“我叫言語……”接下來要怎麼說,她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呢?
她不敢停頓過久,接著說:“我路過這裡,又累又餓,看到這頂軍帳大而乾淨,便偷偷進來了。我只是想找點吃的,不是什麼探子,請王爺明察。”她儘量在表達清楚的情況下把話說的簡潔,不明情況之下往往多說多錯。
他又問:“yán語,哪個yán?你是哪裡人?”
“我是言語的言,言語的語,我……”
言語的話還未說完,高茁厲聲呵斥道:“好好說話!”
從小到大,每逢遇到需要自我介紹時,言語的開場白萬年不變——我叫言語,言語的言,言語的語。對於言語而言這一句話已形成順口溜,張嘴就來,而且特別簡單明瞭,任誰聽了都明白,眼下倒成了一項罪責?
她繼續小心翼翼地說:“言語的言,語言的語。”她知道這話說出口很有故意戲弄人的嫌疑。可是如今她心裡畏怯害怕,腦子便開始打結轉不動,一下子竟想不出言語二字還要如何組詞!
果不其然,她這句話說出口後,迎來了高茁的一個大耳光子。
她被打的兩眼發黑,欲哭無淚。這時,噗嗤一聲傳入她耳中。身邊有個人笑了,而且聲音越笑越爽朗歡快。
發笑之人走到她跟前,彎腰覷了覷她的臉,然後抬手毫不含糊的衝著她後腦勺拍了一下。
他語氣輕快地道:“嘿!你這小子還真是一個妙人兒!”說著他轉身看陸予騫,“老九,方才他真偷窺你,沐浴了?”語氣裡頗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味。
小子?言語低頭看看自己的穿著,肥大的灰白色粗線衣,破洞牛仔褲,赤著雙腳,丸子頭鬆鬆地束在腦頂。所以這樣的她,看起來像男生?
她抬頭看看說話的人,這人長得跟陸予騫有那麼二三分相似。他個頭略矮一些,五官端正好看,氣度華貴曠達不羈。
聽他說話的語氣應該是一位性情浪蕩玩心重的人,這種人往往都挺好說話的。最重要的是他開口直呼老九,看來他倆是兄弟,他是哥,陸予騫是弟,那麼這裡身份地位最高的一位應該就是他。
性別認錯算什麼,保命要緊,再說在男人窩裡做男人,可比做女人有安全感多了。
言語膝行幾步,雙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角,含淚哀求道:“王爺,您看您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善性人!您行行好,替我說句話,我剛才真的什麼都沒看到。我又累又困在衣架下面睡著了,直到遮在身前的衣裳被劍挑開,我才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事。當時我也是一直垂著眼看脖子下面的劍,真的沒偷看他沐浴,更沒看到他的身體。我也不是探子,您看看我,您是慧眼獨具,您說有我這樣的探子嗎?我就是餓了走錯了營帳,您是心美人美的善心人,您行行好,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