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告訴你,一點都不享受,尷尬死了!
他身上的甲冑脫起來繁瑣,尤其是卸完鎧甲,脫他裡衣,解最上方那顆衣釦的時候,言語都要窘死了!她的手指關節稍不留神就碰到他脖頸上的面板,她碰他一下他的喉結就稍微滑動一下。這個時候她的眼睛跟中了邪一樣,不自覺的就從衣釦上轉移到他的喉結處。
然而又怕他發覺,嚇的躲躲閃閃趕緊回到正處,那種窘迫感當真是一言難盡!她如履薄冰般,控制著雙手不要碰到他的面板,定住自己的目光不敢亂看。可是越戰戰兢兢,她越是解不開釦子。
忽然頭頂上方傳來陸予騫不悅的聲音,“磨蹭什麼?難道衣釦都不會解?我身上有的東西你身上也有,再說那晚你偷窺,我渾身上下不都被你瞧遍了麼。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瞧你面紅耳赤的樣兒,跟個扭捏羞澀的姑娘似得。”
說實話陸予騫說這段話說的很心虛,人家本來就是一個姑娘,被他這樣叫進來幫他脫衣服,不臉紅羞澀倒奇怪了,而且一看她就沒伺候過人。其實言語手指若有似無羽毛似得撩撥他的脖子,他也尷尬難為情,心裡就跟被什麼抓了一把一樣難受著急。
雖然從小到大他不缺伺候的僕俾,但張開雙臂像廢物一樣,等著別人來幫忙穿衣的日子,他八歲以後就不再有了。
而且他嫌女人身上脂粉味濃,很少讓她們近身伺候,因此他身側不是太監就是小廝。猛然有一個頂著男人身份的女人幫他寬衣解帶,他也不知所措。
但真沒辦法,他真不願聞身上的血腥味,他的手臂也真的很疼,他確實需要她的幫助。
經歷千難萬阻終於把他剝乾淨了,當然褲子肯定沒脫。
作為一個現代人,別說光著上半身的男人,就是穿著短小泳褲的男人,言語也不是沒見過。奧運會那會兒,游泳選手們一出場,姑娘們一個個化身盯襠貓緊追電視螢幕,言語也跟隨潮流隔著電視螢幕小小的看了那麼幾眼。
可是時移事移啊!隔著螢幕看是一回事,遠遠的看幾眼是一回事,一個裸著上身的男人直挺挺的站在面前,擺出一副任君觀賞的樣子又是另一回事。
相距不過半臂距離,他像山一樣堵在她面前,言語的眼睛簡直不知道該往哪兒看。不看不看,真的不想看,但還是一眼不落的全看了,終於把那晚的遺憾補了一半,至於另一半那不可描述的下半部分,真不是她能看的了。
相較於臉頰和脖頸,他身上的面板要白皙很多。言語記得娛樂新聞裡形容某位游泳運動員的身材,說他脫下上衣全世界的女人都會覺得幸福,他有一副令人看了春心蕩漾的美好肉體,胖一點多餘瘦一點欠佳,勻稱健碩令人賞心悅目。
用這些話來形容陸予騫的身材有過之而不及,唯一的遺憾是陸予騫的身上不是無疤無痕的完美,他的身上有榮譽背後留下的大大小小的軍功章。
處處完美反而令人覺得美的太過於夢幻不真實,陸予騫這樣正好,既好看又令人欽佩敬仰。言語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他右側肋骨處的一個長疤痕,鬼使神差的問了句,“當初受傷時很疼吧?”
陸予騫低頭看了看,這條傷疤是他十六歲那年留下的。沒有生下來就天賦異稟、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戰將,誰不是刀光劍影血雨腥風,流血忍痛歷練出來的。
他看似漫不經心的對著言語笑了笑,吊兒郎當地答:“忘了。沒聽過一句話麼,好了傷疤忘了疼。”
他又不是鐵打泥塑的,能不疼麼!傷疤雖然痊癒了,疼痛感也隨著時間淡忘了,當時的艱難經歷卻是不管過了多久都歷歷在目。可是被一個姑娘指著舊傷溫柔的問疼不疼,要他怎麼回答?
不接觸不知道,一接觸之下,就會發現陸予騫這人,嘴欠皮癢該收拾。她惡向膽邊生,壯起膽子點了點他傷口猙獰的左臂,“那現在呢?疼嗎?”
她戳他手臂這一下根本沒用力,輕輕碰了一下而已,不過他就想擺個樣子嚇唬嚇唬她,順便敲打敲打她。他故作疼痛樣子,劍眉緊蹙,警告性地瞪了她一眼,“你膽肥是吧!敢在我傷口上下毒手,真是個白眼狼,你忘了我怎麼受傷的了?去,看看章大夫怎麼還不來。”
手臂上的刀傷他自己簡單處理過,血是止住了,但酷暑易出汗最不利傷口的癒合,還是得讓章大夫來醫治一下。
果然言語聽他這麼一說,放肆的小模樣立即收斂起來了。她怯怯的看了他一眼,乖巧聽話的轉身出去找軍醫。結果剛跑出去兩步又折了回來,指著衣架上的衣裳,面色羞澀地問:“不用我幫您穿上嗎?”